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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锦重满意了,于是继续往他院子里走,却不肯回答这句话,脸上有些羞臊的红。
他不是周锦城,阮唐没耐心搞打破砂锅问到底那一套,转口便忘,也不再提了。
而两个小孩儿写大字能有什么意思,纸没用几张,互相手上沾着墨给对方脸上抹才有兴味。
阮唐顶着一张花脸回去,被周锦城捏住后颈,很是费神地擦了一炷香时间。
次日周锦重来,便又被周锦城叫了进去。
这回不是让他谨言,是要他慎行。
老老实实听了大哥的几句训诫,周锦重垂头丧气地跟一点罪魁祸首的自觉都没有的阮唐相携往外走。
他看阮唐高高兴兴的,手里还拿了块石头抛来抛去,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心里很是泛着一股吃醋的酸,两个人坐着圈蚂蚁的时候,突然说了句:“我还以为你很好呢,没想到也会吹枕边风。”
周锦重才正是懵懂的年纪,比阮唐尚且不如。
他对成亲一知半解,对枕边风更是无甚研究,听别人说过一两次,自己便也拿来用。
只是阮唐对这三个字熟悉,树叶一扔,认真又无奈地解释:“我不会吹风!
怎么莺儿说我吹风,你也说我吹风,人人说我吹风呢?”
第18章
云城干燥凉爽的秋日来临,周锦城应试的日子也渐渐近了。
云城距离京城不到三日车程,但考虑着早去能早适应,府里便陆续为他打点起行装。
临行前几日,阮唐听周管家的吩咐,待在屋里不出去了,把些纸笔和周锦城的衣物抱出去晒了又晒。
莺儿燕儿的脚步也越放越轻,觉得实在太闲时,阮唐往他们自己的小院子后头绕一圈,只觉得阖府的动静加起来都几不可闻。
这座宅子不算小,下人房里挨挨挤挤,险些住不下,围绕着屈指可数的几个主子。
往常还分老爷、太太,大少爷、二少爷,但近日连周霖辅都没找过周锦城的不痛快,两人见面次数寥寥无几,但终归还算和平,所以像是不论上下,都自发地围绕起周锦城来。
围绕他夜里跳跃的烛光,围绕他食指微微用力、在烛光里翻过的书页。
这日下午,高远的天上挂几抹极淡的流云,风也很淡,空气里飘的桂花香却浓,黏在人衣衫上,扒着爬过树的少年的发梢,要在夜里钻进主人家的被褥和软枕。
阮唐坐在书房门口的青石板上,等去了正房的周锦城。
他手里拿着的宝贝了两天的叶子有些泛黄,叶片中间有个被蛀虫吃掉的小洞,阮唐玩了一会儿弹珠,把珠子拿手帕包好,之后百无聊赖,便把叶子放在眼睛上,从小孔里看天。
天还是蓝的,云也还是白色,但阮唐就是觉得这样看更有兴味似得,乐此不疲。
他眯着一只眼睛,视线从一线流云移去另一线流云上,突然眼前一暗,出现一张神情严肃的脸。
周锦城把那片蔫了的树叶从阮唐脸上拿下来,道:“睡着了?”
阮唐仰头看他,“没有,我等哥哥呢。”
“回去吧。”
周锦城一只手握住阮唐的胳膊把人拉起来,带着他转身往外走。
阮唐拍拍自己衣服上的土,便去握周锦城的手,“哥哥,咱们明天走么?”
说好了是明天走的,今日早些时候,周锦重还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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