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听她提起陈文锦,觉得她这是在表功,心里冷笑,脸上却很是和蔼:“你奶了二爷一场,这些都是应该的。”
王妈妈听了脸上喜悦之色更盛:“二爷出息了,先中了举,又娶了二奶奶,我为二爷高兴。
当初那么小的人,一转眼就成家立业了。”
“王妈妈,你喝茶。”
纪清漪趁势递了一杯茶过去。
王妈妈知道纪清漪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表小姐,就坐着接了过来。
太夫人眉头一挑,眸中闪过一抹凌厉。
纪清漪微微一笑,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王六夫妇比她想象中的更嚣张跋扈。
王妈妈必然是在庄子上作威作福惯了,所以忘记了做奴才的本分了,太夫人最厌恶的就是这种人。
待会事情闹起来,太夫人必然不会站在王六夫妇这边。
正巧杜嬷嬷来禀报说晚饭准备好了,纪清漪就趁势问:“王妈妈,你是用了晚饭过来的吗?”
王氏夫妻虽然是奴才,但在这庄子上可谓是呼风唤雨,嚣张跋扈。
王氏不傻,知道这一切都是仗着侯府的势力。
听表小姐的意思,是留她吃饭,她若是留下来吃饭,出去见了那些佃户们,他们只会更惧怕她了。
“听说太夫人来了,立马就过来请安了,还没来得及用饭呢。”
“好了。”
太夫人摆摆手,冷淡道:“既然还未用饭,你便赶紧回去吧,这天也不早了。”
王妈妈本以为太夫人要留她,想站起来道谢,人都站起来了,笑容也就僵在了脸上:“……是,奴婢这便告退了,明儿再来给太夫人请安。”
到底是奶了陈文锦一场,太夫人就是不满也不会为着这么一丁点的小事甩脸子,只不过心里到底生了芥蒂了。
“出来了也不安生。”
太夫人脸上隐隐有不耐烦之色:“摆饭吧。”
这边饭还没有摆完,就有婆子火烧火燎地跑了进来:“太夫人,王妈妈跟佃户们吵起来了。”
“怎么又是她?”
太夫人不悦道:“杜嬷嬷,你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
杜嬷嬷应声而去,不一会就步履匆匆地回来了,她走到太夫人身边,神色凝重:“太夫人,佃户们跪在门口,想求您免了去年的田租,或者能拖一年,等佃户们今年的粮食收上来了,明年一起缴纳。”
太夫人的脸色立马就阴沉了下来。
去年年底她就同意免了田租的,王六好大的胆子,竟敢阳奉阴违,私吞佃租。
王妈妈跑了进来,噗通一声跪在了太夫人面前,大声嚎道:“太夫人别信那些刁民的,他们这是诬陷诬告,我们并没有跟他们要田租,他们这是故意陷害……”
太夫人见她头上戴着赤金簪子,再也忍不住心头的怒火,抓过旁边的茶盏,怒不可遏地摔到王妈妈脸上:“杜嬷嬷,还不将这欺上瞒下的刁奴拉下去打板子!”
立马跳出来几个孔武有力的婆子,抓着王妈妈下去了,不一会就传来板子打在人身上的“噼啪”
声,却并未听到人的叫喊,八成是被堵住了嘴。
太夫人余怒未消:“去,将王六绑来。”
杜嬷嬷人还没出门,又有婆子惊叫着跑了进来:“太夫人,太夫人不好了,御史来了,巡城御史来了!”
“你说什么!”
太夫人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厉声质问:“巡城御史怎么会来,你可看清楚了!”
纪清漪一惊,怎么回事,怎么会有御史来?前一世王六的确打死了御史,可时间也对不上啊。
“看清楚了,那人说他就是御史……”
话音未落,门口就传来一个冷笑的声音:“太夫人,他们没有看错,的确是本御史来了!”
随着声音响起,一个文人打扮的中年男子大步走了进来,男子四十来岁模样,头戴方巾,身穿靛蓝色棉袍,瘦长脸,八字须,眼神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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