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微微一滞,墨九望着雨幕,久久不语,思绪无端复杂起来。
“姑娘,这边走。”
鸳鸯笑着提醒。
“嗯。”
墨九拎着裙摆,匆匆抬步入得偏厅,发现东寂面前的桌子上有一个雕了富贵牡丹的紫檀木食盒,只那一层外饰便精致完美得让考古出身的她有一种想扑上去的冲动。
东寂微微一笑,看着她指了指食盒,“来得匆忙,我没有准备别的,只一盘玲珑珍珠奶卷,带给你尝尝。”
玲珑珍珠奶卷,光听名字就很有食欲了。
墨九睡了大半夜,晚膳吃的那点东西早已消化殆尽,暗暗咽口唾沫,走向东寂的另外一边椅子,与他隔着一个桌面坐下,看他头发还半湿着,又歉意道:“本不该来打扰的,可事情太急,我一时找不到旁人帮忙,不得已来找食友了。”
东寂轻瞄一眼,并不介意她刻意的疏远,带笑的目光里像蕴了春风,极是暖人,“你若不找我,我才该生气了。
朋友,便是用来打扰的。”
这哥们儿就是会说话!
墨九打心眼里觉得舒坦。
霎时,她脑子里的阴霾散去,雨过天晴,饱含笑意瞥着他,道:“东寂今后但凡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义不容辞。”
东寂的目光定定落在她的脸上,唇角微牵,“好。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墨九笑得很真诚。
“那九儿今日找我,有何要事?”
他问。
“东寂先去换身儿衣服吧!”
墨九寻思一下,又看了看牡丹食盒,笑道:“你看你衣服都湿透了,我若缠着你先说自己的事,也太不仁道了。
这样,我先吃东西,你先换衣服,等下回头,我们再说。”
馋猫似的她,乖巧、真实,还顺便关心了他一回。
东寂似乎很受用,点点头,将那个让墨九很想摸上一摸的食盒轻轻打开,把里头的玲珑珍珠奶卷端出来,嘱咐她慢些吃,便告辞离去。
与东寂这样的男人相处,墨九没有心理压力。
因为他太懂得照顾人的情绪,不管说话还是做事,永远恰到好处,掌握着应有的分寸,也保持着朋友应有的尺度,不会让她觉得难堪,更不会让她不自在。
想是晓得墨九想自在的吃东西,他换了衣服并没有马上过来,等她吃了个半饱,他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方才穿了一件居家的素色直裰,腰上系一条祥云纹的玉带,风度翩翩地进来,然后食盒一收,不许她吃。
“夜间不宜多食,可以了。”
“呃!
好。”
墨九是吃货,但也不是一个不顾健康的吃货。
她笑眯眯点头,看着食盒上面做工精致的富贵牡丹,突然懒洋洋地瞄了东寂一眼。
“这个食盒用料考究,雕工一流,非普通人可用。
这装奶卷的盘子,釉色润美如玉,纹饰不多,淡雅却有雅趣幽韵,非官窑不可烧出。
便是这奶卷,从口味与精致程度看,怕也得御厨方能做出?”
“没错。
九儿好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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