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灵儿眼含热泪,墨九想到他们在巽墓可能会经历的危险,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你们都没事吧?”
墨灵儿摇头,“我们只是担心你和萧使君。”
墨九哦一声,随口问:“那日你们怎样出来的?”
灵儿是个乖巧的姑娘,闻言似是有些不明白,考虑了一瞬,才眨巴眼道:“我们就从盗洞里走出来的呀?”
墨九眉头一扬,“不是触发了机关?”
灵儿重重点头,想起那一日的凶险,这才解释,“那日机关触发,石室凶猛的摇动,我们都以为它要塌了,可不一会,就安静了下来,除了几个禁军哥哥被摇下的石块砸到,还有几个被自己人踩得受了轻伤,我们都没有什么事。
只是清点人数的时候,马上少了你与萧使君两个,可把我们吓坏了。
姐姐,你们怎么误入机关了呀?”
墨九:“……”
这件事成了墨九机关人生中为数不多的污点之一。
在很久很久以后,当她成为了墨家钜子,还时常被属下拿出来笑话,甚至在她为人妻为人母后,当她与某个男人围炉夜话,把酒叙旧,还一次次被他数落与嘲笑。
也就是说,当时在巽墓中,如果她不下池塘逃命,什么事都没有。
那个机关的厉害之处就在于,对于不懂的人没有伤害,要伤害的人,就是懂机关且天性聪慧的人,只有这样的人才会第一时间因寻生门而入池塘,从而误入机关。
这个心理战,玩得墨九服气了。
这天晚上她钻入房里,除了旺财谁也不见。
人都道九爷出师未捷身先亡,丢了里子又丢面子,又了面子还生了重病,怕是不好意思出来见人了,其实墨九并不是,她在屋子里闷着,一来确实因为生病没力气,二来始终在思虑拆巽墓机关那个人……那个谢忱的人,他到底是谁?
在机关这个事情上,她想的与别人不一样。
他们都以为那是机关制造者故意做来收拾后辈机关人的,可她偏偏认为,那个池塘的误区并非巽墓原本如此,而是机关拆除者改装过后才变成那样的。
那个人很厉害,她很有兴趣。
可那个人到底是谁,除了谢忱不会有人知道。
但谢忱那匹夫也不可能会告诉她。
在他们回来的头一天晚上,谢忱已经回去了。
当然,他是被两个随从抬着回去的。
她没有想到萧乾真会依了她的谏言,让人在赵集镇找了两个年轻貌美的船娘过去陪谢丞相。
船娘不仅陪了谢丞相,还真有本事把他陪到了床榻之上。
据当时伺候的人说,谢丞相宝刀未老,与两个船娘共度*,双丨飞一日,直到第二天起来发现身体有恙,这才请了镇上的大夫过来。
大夫诊治后说丞相之病,是为“过劳”
,要多多休养,且莫再沾女色。
谢忱老脸挂不住,恨恨离去了。
墨九当然不会相信谢忱那样的老狐狸,会被小镇上的两个船娘所迷惑,干出这样不顾颜面的事,但她相信萧六郎如果想让谢忱看上两个船娘,也并非难事……
那家伙是一个狠的!
至少在赵集镇这一仗上,谢忱明显输了。
晚饭的时候,她听人提及,谢忱好像并没有就此事上书朝廷,更没有要追究萧乾的过错,他在宅子里养病,两日未出,也没有做什么反击的举动,安静得反常。
不过,萧乾却因为巽墓池塘里发现的尸骨以转运兵令牌一事,派人前往临安,要求刑狱司再查当年转运兵失踪一事。
前几年,谢丙生任转运使时,边境常有战火,大批的战备物资和军队饷银经由他之手,辗转边陲要地。
可好几次的转运兵出事,后果不仅是转运兵的死亡和失踪,连带的就是那些物资与晌银的失踪。
钱粮乃一个国家的战斗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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