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着车窗,如果不让风透进来,他会觉得胸腔中的窒息感无法散去。
风声如刀,寒光过耳。
好似能见她在他怀里问:
“钟蓉与那位长辈没有血缘,您确定吗?”
你确定吗?
应铎的指尖几乎要摁进皮质方向盘内,浅浅摁出一片凹陷。
他无法确定。
他不该确定。
原来她是有意问的,但他没有听懂,婆婆的孙女,和婆婆是血脉相连的。
他满心遗憾的事情,其实本来就是圆满的,他却走错路。
病房里,抱着钟蓉一直控诉辱骂她的,是她的亲生母亲。
推她下楼梯的主谋,也是她的亲妈,而他觉得她是年轻人冲动行事。
延迟发作的毒几乎要浸透他全身。
他终于明白她为何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但原来他知道的只有最浅层的牵扯。
她的母亲在用尖刀刺她,他就这么看着,还以为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在编排,看她平静以为她是无所谓。
原来从来都不是冲动,而是天崩地裂的痛降临在她身上,他却分毫不知。
在濒临死亡的人,是无法大喊大叫的。
她就这么坐在那里,那个安静的身影此刻像是烙铁滚入他眼球,他只是略微去想她那一刻的痛苦与煎熬,都会觉得难以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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