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立的心像被小针扎着一样难受,他迟疑道,“你随便点。”
“工地上脏。”
陶运昌无所谓地系好安全带,又盯着倒车镜上挂的羊毛毡小狗看了看,说道,“这是笨笨?”
“嗯。
笨笨前年走了,我扎了一个纪念它。”
谢立记不清笨笨是哪年被自己捡到的,只想起它总是黏着陶运昌要肉吃。
陶运昌一周吃不了几顿荤,但凡有一点,都会喂给这只狗。
“死了啊。”
陶运昌把话重复了一遍,并没有什么伤心的情绪。
他转过头平静地问谢立,“还记得我家怎么走吗?你笔直开,然后右转。
。
。”
“怎么会忘。”
谢立烦躁地打断他。
陶运昌点点头,调整好姿态坐正后,便没有再吭声。
车驶在镇南不平整的大道上,夜幕慢慢吞噬了白昼,几盏接触不好的街灯在路边闪着光,把谢立的脸照的明明暗暗,像是穿梭在时空隧道。
没几分钟,车泊在了一片偏僻的矮楼前。
这条街挤满了违建,是镇南最旧的街区,也是陶运昌的家。
陶运昌下了车,拿起自己的塑料袋正准备再折起来,被谢立一把扯了过去。
“还是这么大火气。”
陶运昌只是盯着谢立笑,话里却没什么温度。
“别再拿了。”
谢立锁了车,把塑料袋扔进街边的垃圾堆。
向着矮楼深处,唯一一间青瓦白墙的房子走去。
陶运昌走在后面,从挎包里取出钥匙。
他把钥匙链上一个磨的没有颜色的小狗吊坠取下来,将它放进了外套的内袋里。
谢立站在那栋细窄的矮楼前,等着陶运昌开门。
这栋小楼两米多宽,两层带一个小阁楼,纵深也就六米多,面积叠加不到六十平。
它姿态勉强地,从两侧的蓝顶违建中生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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