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去问乔嫔?”
“母嫔不乐意与我细讲内廷的纷争。”
不肯细讲?简嫔明白了,应是不肯实说。
“事件陛下还未做出定论,最要紧的是得等徐才人彻底康复了,意识清明了,才好查判是非对错,便是我不告诉你,你稍迟些也会听说的,现在徐才人已经从显阳殿移出去了,暂时住在晴晚阁,瀛姝和江尚仪共同照顾着,这样一来皇后及谢夫人都能放心。”
瀛姝果然还是依计而行了。
“四兄不肯说出征的日期定未定下,我心里也堵得慌,仿佛四兄与我之间有多少隔阂似的。”
“他就是那样。”
简嫔叹气道:“看上去稳重,思量也多,性情其实最促狭不过,老喜欢捉弄人。”
“因此四兄是为了捉弄我,才不肯跟我商量的么?”
“五郎究竟想和四郎商量何事?”
“也不能说是商量吧,是好奇,四兄究竟有何把握战胜北赵,以及如何治军,这些知识师翁未曾教授,我也只能向四兄请教了。”
“他也不跟我提这些事。”
简嫔替南次又斟一碗凉茶:“再喝一盏,等消暑了再走。”
不像逐客令的逐客令,南次听懂了。
简嫔见南次不动茶盏,并不摧促:“四郎来望川阁,我要他陪我闲话,逼得狠了,他也会说几句,比如乔郎将家中三个儿郎,虽年少,却都极骁勇的,连陛下都赞不绝口,称迟早会立下赫赫功勋,我听了,就觉得和任女君定能谈得拢,但任女君虽是乔嫔的阿嫂,却从不愿入内廷走动,我也没机会与任女君长谈,只能神交了。”
南次心中大震,赶紧饮了凉茶,起身告辞。
简嫔仍在独苏楼上坐了一阵,心中暗忖:五郎看上去远离权争,对局势却还看得清的,我不过稍加几句点拨,他就明明白白了。
他的舅舅乔子瞻大有主见,只可惜外祖父平邑伯却年老昏聩了,密助乔嫔涉足位争,乔子瞻之妻任氏,担心会被乔嫔牵连因此从不愿往愉音阁,不与乔嫔频繁来往,但如果乔嫔不知悬崖勒马,哪怕陛下看重乔子瞻,不至罪处,日后新君登位,乔子瞻一系也难与乔嫔割离。
月狐对平邑乔没有恶意,甚至很是看重乔子瞻父子,五郎彻底看懂了局势的话,就该明白于他而言,于平邑乔一族而言,最大的祸患就是乔嫔。
清河公主司空流晶虽然半点不关心宫斗,可徐才人不幸小产的事关系重大,她当然也听说了,正在居阁里闷闷不乐呢,听说兄长来了,赶紧相迎,但兴致也很低沉,跟闷葫芦似的,月狐就问她:“谁惹你了?”
女孩儿不吱声。
“你在埋怨王五娘是不?”
“阿兄怎么知道?”
“你是巴不得张氏女倒霉,虽然扇你耳光的人不是她,是她堂姐,可王五娘‘解救’了张氏女,你觉得王五娘不够朋友了是不?”
“没有,我就觉得,王良人何必多管闲事。”
“冤有头债有主,我们不搞诛连那套,欺负你的人是张莞俏,我早晚会收拾她。”
“阿兄相信我没有主动挑衅张少君?”
“挑衅说不上,你那算是实话实说。”
“阿兄也觉得张少君理应被押去北赵为奴?”
“不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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