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掉手上的沙,站起来,一脸自信地和周棠青说:“好了,等大半小时就能吃了。”
周棠青开了瓶矿泉水,示意她伸手过来,洗掉沙子,“为什么不直接放在炉上烤?”
芒声把手递过去,“你不是说油烟味太重,这样弄就不会,可清甜了。”
洗干净手,芒声把两张凳子拉到这边来,边坐边等,“我以前和余温在乡下的时候,就喜欢这样。
在人家没开垦的农田上,起了火就能烤。”
“经常这样做吗?看你弄得很熟练。”
“没有,就十一岁那年的暑假,后面没怎么去了。”
“十一岁?到现在都记得?”
芒声感慨道:“可能是太难忘了吧。”
她拾起地上一根小木棍,揭了揭碳,“那年我查出盲声症,我爸妈和余温担心我有心理压力,就让余温带我去她爷爷奶奶那住了一阵。”
第二次听到她说这个病,周棠青没了初听时的惊讶,反倒有些疑惑,此前他上网查过,也咨询过一些医生朋友,都没对这个病有确切的说明和诊治。
他小心翼翼地问:“为什么会得这个病,知道吗?”
芒声摇头,“十岁之前,我以为大家都和我一样,认不出声音,直到后来我妈现,除了他们和余温,我好像没能认出其他声音,包括身边来往比较亲近的人。
然后他们就带我去检查了,但是查不出什么,我耳朵没受过伤,家里其他人也没有像我这样的,不会是遗传。
再后来,他们就到处找医生,找偏方,中药西药吃了好多,也没效果。”
“会不会是心理上的?”
“心理?”
芒声笑出来,“不太可能,我家庭和睦,父母恩爱,我和余温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好。
这二十几年,除了这个病,我几乎顺风顺水,后来倒是有一些人因为这个嘲笑我。”
周棠青也拾了根木棍,和她一起揭碳块,“那为什么,你能记住你父母和余温的声音?”
芒声蹙着眉,也是一脸不解,“不知道,他们给我做了很多测试,但我只能认出这三个声音。
我爸说,可能他们是陪我最久的人,所以我能记住。”
“那这些年,你没记住其他的?”
“没有,身边的人都来来走走的。”
周棠青没再说什么,芒声也没出声,一时间只有碳块燃烧出的嗞嗞声。
良久,周棠青开口:“芒声,你听我的声音多久了?”
芒声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一时反应不过来,周棠青又问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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