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几年,这丫头难得一遇的臭脾气竟然又被人给激出来了。
褚琪枫想着,就兀自有些失神。
褚浔阳被他盯了半晌,就算定力再好也不能视而不见,不悦的看过去道,“哥哥你不是醉酒么?这么盯着我做什么?”
褚琪枫笑了笑,回神将那杯子递还给她道:“瞧你这模样,不知道的还当是我得罪你了!”
褚浔阳一愣,面上神色不觉得尴尬几分,不过想着对面坐着的人是褚琪枫遂也就淡然,索性偏过头去不理他。
褚琪枫无奈的摇摇头,到底是什么也不曾追问,微阖了眼睛闭目养神。
关于延陵君的事,他最近明里暗里听到的消息都不少,按理说他们是兄妹,出于兄长对妹妹的关心,他和褚浔阳之间要坦诚的聊聊这事儿也不为过,可他就是不想开口,如今仔细想来或者更确切的说是有点刻意回避的意思。
说不清是种怎样的心思,明明有那么一个身份不明又极有可能隐藏了危险因素的人存在于那里,他在心里却还是本能的排斥去碰触那一角的隐秘——
褚浔阳不说,他就不问!
甚至于——
他似乎,也永远都不想听她亲口提起这个人!
这种感觉,很有些莫名其妙,似是与他这十四年人生之中一直所固守的原则和底线发生了矛盾冲突,可是这一次他就是纵容了自己这样莫名奇怪的想法,或者——
更确切的说,是私心。
马车上静谧无声,兄妹两个各自怀揣着心事面对彼此沉默了下来。
而相对而言,被远远抛在后面的苏逸和延陵君却是招惹了无妄之灾,被杀气凛凛奔过来的苏霖打了个措手不及。
后面宫里出来的人也陆续多了,这个时候苏逸就算是想要遁走——
不是他没这个本事。
而是——
在苏霖和其他的苏家人面前,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这么做。
只是这就和苏霖对上的话——
褚浔阳这一次可真是坑苦了他了!
所谓的输人不输阵,虽然心中叫苦不迭,苏逸也是飞快的整肃心情,无所谓的等着苏霖一行人过来。
苏逸离家的时候苏皖年纪还小,对他的印象不深,只是诚如褚浔阳所言,这人在样貌上同她大哥的确是有着明显的雷同之处,当即便是叫她震了一震,不可思议的指着苏逸道:“你——怎么会——”
她的话音未落,已然感觉到周围空气里的温度骤降,不知何时苏霖的一张脸上已经裹了一层明显的寒霜,目光阴鸷而冷厉的盯着那个风采卓绝的陌生少年。
他是咬了牙在极力的隐忍什么,却因为隐忍太深,腮边肌肉都隐约可见一丝痉挛抖动。
苏逸与他四目交接,面上笑容依旧温润如玉,如水般平静,只是眼底也是蒙了一层寒气,绝对的来者不善。
这边的延陵君并未理会两人,他的视线一直盯着东宫车马离去的方向,眼底光线明灭不定,带着忧虑而焦躁的情绪,再往内里深究却又好像是在思虑着什么的样子。
然后,他一抬手招呼了映紫过来,低低的吩咐了她两句话。
映紫听着,脸上表情猛地一僵,诧异的愕然抬头朝他看去。
延陵君唇角牵起一抹薄凉冷笑,继续挥挥手:“去吧!
总不能因为她同我置气我便就也跟着撒手不管,什么都不做了!”
映紫属于最出色的暗卫,对他的命令从来都是唯命是从,这一次虽然也没有反驳,但却还是迟疑了一瞬,神色复杂的深深看他一眼,然后才是颔首慎重的一点头,转身飞快奔入茫茫夜色中消失了踪影。
这边苏逸和苏霖对峙良久,终究还是苏霖忍不住先开口:“你怎么会在这里?”
说话间他的视线已经转向延陵君。
这个人和褚浔阳连成一气,甚至还出狠手险些要了苏皖的命。
所以呢?苏逸和他在一起?那是不是就可以推论,延陵君是受了苏逸的指使,所以才几次三番这样这样公然的和自己长顺王府作对?
怪不得?怪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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