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流还在行进,他们一挤,后面的人纷纷散了开,几个舞剑的艺人戴着面具,将两人拥簇在里面。
那剑银光灿灿,舞起来威风凛凛,转动着身姿,摆得花式精彩夺目,离他们越来越近,从叶知昀眼前掠过,身后李琛一拉,他再迟钝,此刻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世子,他们是不是……”
话未落音,原本柔美的剑花顿时变得凌厉起来,直直冲叶知昀刺来!
叶知昀刚想避开,李琛却拉着的手,和他互换了位置,动作不紧不慢,仿佛是在跳胡旋舞。
他手里的竹笛状似无意地迎上剑锋,以一个极其巧妙的角度别开那柄剑,身后又有劲风袭来,叶知昀道:“世子当心!”
李琛和少年背靠背再度旋转,身形向前一探,竹笛横扫,击在对方的手腕上,那面具人吃痛,手一松,剑落在地。
破开包围圈一道缝隙,两人向前而去,李琛依然拉着少年的手,应着前方的击鼓声,学着胡旋舞的动作,潇洒从容地转了一个圈。
叶知昀被他带得撞进他怀里,仰头只能看见对方清隽的下巴,唇角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还有闲情逸致应声而舞的人,恐怕也只有世子了。
情势容不得他多想,后方的几个面具人不顾一切地再度追上来,持着剑便砍向他们,李琛刚刚抬起竹笛。
叶知昀只见剑光一闪,竹笛只剩半截,他:“……”
李琛没了武器,叹了一口气,在敌人逼近的那一刻,骤然抬起一脚,硬生生地把他踢出了桥!
这一下堪称石破天惊,敌人砰地摔入河中,溅开大片大片的水花,引起下面一阵惊叫。
四周巡逻的北衙禁军察觉动静,纷纷朝这个方向赶来,桥上剩下的几个面具人明显忌惮,互相一望,准备撤退。
“禁军来了,快走!”
“上头吩咐过别闹大,撤!”
“怕什么,要走也杀了他!”
可其中一人却不甘心,继续持着剑杀来,厉声骂道:“竟敢一而再阻挠我们,别以为杀了‘阎刀’就没人能奈何得了你了!”
叶知昀闻言怔住,看向身边的李琛。
李琛微微扬起一边眉毛,他不笑的时候,眉目间萦绕着一股戾气,他松开少年的手,向前走了几步,势如破竹地横起一脚,力道凶猛至极,直接把人踹出了数丈远。
那人喷出了一口血,从半空中摔落在地,被同伴们慌张地拉起来,头也不敢回地向外逃去。
叶知昀见他走回来,偏了偏头,“世子,你那天不是说是追逃犯吗?”
李琛揽着他的肩膀向前走,无奈道:“真的是去追逃犯,北衙还有记录,至于别的,那些都是顺手解决的。”
叶知昀心里一股说不上来的滋味,想对他道谢,但跟世子来说,道谢更像是一种口头上的形式,“你什么都知道是不是?”
“我只知道,总不能让别人欺负上家门,你说对吧?”
李琛笑道,他抬头看了一眼承天门,急匆匆地拉着他,“戌时要过了,跟我来。”
叶知昀被他拉着,几乎跟不上脚步,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到了承天门左边的石阶下。
金吾卫看到了他也没有阻拦,李琛从金吾卫那里拿了一个没有点燃的孔明灯,两人快步走上巍峨高耸的承天门。
叶知昀跑得气喘吁吁,缓上一口气,听见李琛道:“看。”
向下望去,他第一次从这么的地方去看这座长安城,承平盛世,灯火辉煌十里长街,鳞次栉比的阁楼下,车水马龙人声鼎沸,仿佛世上一切都尽收眼底,说不出的壮观。
李琛和他并肩看去,回答了先前没有说的问题,道:“邪祟一事的确是我所为。”
叶知昀问:“为什么?”
“你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叶知昀想了一圈都没有结果,疑惑更深了,“邪祟一事和今天有什么关系?”
李琛正要继续说,楼观那边传来一阵鼓声,想必是皇上在以祠宗庙社稷之灵,上告苍天为万民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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