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目光一抬,朝着四周扫视一圈,最终笔直将目光落到了角落里的谢衣然脸上,只直愣愣道:“哼,郡主脸上压根就没有麻子,你往后休要胡说八道、乱嚼舌根子败坏仙女郡主的名声了!”
郑伽罗气呼呼地说着。
话一落,赶忙捧着手镯,爱不释手的跑回去朝着爹娘献宝去了。
郑伽罗一走,其余人也四下散去了。
留下谢衣然顾身立在原地,像个跳梁小丑。
她没想到这个土包子竟是郑家四娘子,更没料到时至今日,无论走到哪儿,那安阳依然还能如此受人拥戴。
她不是早已从神坛上跌落下来了么?
当年那场天花为何没能让她一命呜呼,一了百了死了个干净?她为何没有留下满脸麻子,成了一张烂脸,彻底毁了容颜?
二皇子都被她给气走了,七公主也跟她决裂了,顾青山都将她抛弃了三年,她凭什么依然还能跟从前那样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她就那么不知羞耻那么厚脸皮么?
时至今日,竟还敢堂而皇之的人前晃荡!
谢衣然恨得牙痒痒!
一时双手攥成了拳头。
良久良久,猛地抬起了眼,冲着身后丫鬟微微咬牙道:“县主人呢,这节骨眼上上哪儿去呢,安阳郡主来了,怎能没有她丹旸县主的捧场呢?”
一时,谢衣然去寻起丹旸县主来给她撑腰并朝她上眼药去了。
暮春之际,碧池垂柳,花团锦簇,红鲤跳跃。
室外风光大好。
青舟亭内。
紫黛,蕉月两名侍女将一应茶具,茶点摆上,一人立在石桌旁沏茶,动作行云流水,姿势美不胜收,自成一副美画,一人半蹲在石凳后,取了松软的狐皮子垫在了石凳上,那头绿云又抱着一束桃花上前,冲着亭子里的安阳郡主道:“郡主,您瞧,安伯侯府的桃花果真乃京城一绝,开得真艳,真真美极了。”
说着,便抱着一束桃花走了进来。
安阳郡主亲自挑拣着桃花,一支支用剪子剪了,插入琉璃瓶中。
这是安阳自幼的习惯,每年三月,她会来安伯侯府取一束桃花带回郡主府养活。
这是在打包呢,回时好一并带走。
京城贵女圈里多少都知她这个习惯。
一直待将桃花分拣完了后,那边绿云将从溪中取来的溪水端来伺候端阳净手。
一切侍弄完后,紫黛取了一小玉瓶插了三两支桃花摆放在了石桌上观赏,几个丫鬟这才默默退下。
这样的画面,乐文卿每瞧上一回,都要瞠目结舌一回。
安阳这人规矩多,人又金贵,自幼便养成了一副养尊处优的习惯,她幼时身子弱,太医建议她与人分餐分食,故而养成了无论走到哪儿都习惯自备餐食、茶具、一应物件的习惯。
看着排场大,规矩多,实则是多年身子羸弱养成的习惯。
好在乐文卿见得多了,也渐渐见怪不怪。
“你今日能来,着实安了我的心了,以往这桃花宴都是母亲亲自操办,安伯侯府这桃花宴非寻常家宴,我原本心有余悸,唯恐不能胜任,自收到你的回帖后,我才安心大半,心道只要你来,这场宴会势必是不在话下的,你瞧,果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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