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惜顿觉微妙了起来。
她没说话,伸手将这一本诗集取了,小心地翻了起来。
第一页上面,就盖了不少的铃印,都是历任的收藏者为表示自己曾收藏过这一本诗集留下的。
某某居士,某某山人,某某印……
诗文的字里行间,更有一些前人留下的批注,瞧着也别有一番意趣。
“我记得您曾说过,《义山诗集》满天下都没留下几本全的来,还惋惜了好久。
如今竟然算是如愿了。”
白鹭高兴地说着,圆圆的小脸红扑扑的,两只眼睛都在冒光。
“我还记得您说,若有珍本存世,一定很贵,很贵,很贵!”
陆锦惜心底无奈,只抬起头来笑看她一眼:“我还奇怪你怎么这么高兴,原来是钻进钱眼子里去了。”
“嗨呀,奴婢就是一个俗人……”
白鹭摆摆手,不大好意思地笑起来。
“这东西从来有价无市,看得上的倾家荡产都愿意。
但若是给一个农夫,垫桌桌脚都嫌不够结实。”
不巧的是,她正好是那个“农夫”
。
陆氏爱极了诗词文章。
陆锦惜么……
诗词文章虽读,但要说痴迷,甚至是“爱”
,却万万算不上。
她笑了一声,将诗集放回了锦盒里,只抬眼去看其他三个锦盒。
都打开了。
尺余长的盒子里,放着一支风干的雪莲;三尺余长的盒子里,装的是一柄通体乌黑的长剑;四四方方的盒子里,竟然是一张墨玉棋盘。
陆锦惜看了,顿时皱眉。
诗集。
雪莲。
宝剑。
棋盘。
这是个什么意思?
她还记得自己当初与顾觉非撞见时候的情景。
按经验推断,整个友好交流的过程中,顾觉非应该什么都没有发现,只会觉得与她“相谈甚欢”
,或可知交莫逆。
但回头是不是会反应过来,陆锦惜就不清楚了。
潋滟的光华,在眼底流转。
她思索片刻,并未说话,只将方才放下的礼单折子,捡起来看。
在看清上面字迹的第一眼,她便没忍住,挑了眉梢起来,觉得戏肉终于来了——
这一封本该无足轻重的礼单,竟然是顾觉非本人所写!
之前参加太师府寿宴,影竹楼匾额上那“影竹”
二字,那一种疏狂的意态,那一股“醉里挑灯看剑”
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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