釉色深青,底部却有几个冒出来的黑点。
她只记得,她前阵子叫人给薛廷之添的,是两套邢窑白瓷的茶具,一不是青瓷,二也不会有这瓷器上的小瑕疵。
两道远山眉微蹙,又慢慢舒展开。
陆锦惜垂眸掩了眼底几分冷光,将这小盖钟搁回了几上。
她也没看刚走进来的薛廷之,只冷笑一声,对白鹭道:“前几日给大公子这里分东西,是赖昌在管着吧?儆猴正愁找不到鸡来杀,他倒把脖子凑上!
还有小半个时辰,你去,叫他滚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老草嫩草,窝边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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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3章做得皇后
赖昌乃是府里管事的二把手,当年伺候过大将军薛况,算是府里资历老的下人一个。
听了陆锦惜这话,白鹭登时就吓了一跳。
她原还没明白为什么,可目光一落在几上那青瓷小盖钟上,就立刻反应了过来:当初叫人打点大公子房里添置的东西,一应的器物单子也从她手里过过,还记得个大概。
这分明是下头人又作死了!
白鹭心道今儿个怕是有人不能善了了,便应声道:“奴婢这便去叫。
夫人,账册也要寻来吗?”
“也寻来吧,免得一会儿跟我打马虎眼。”
陆锦惜一手支着深檀色的引枕,眉梢略略一挑,这才看向了薛廷之,“大公子进来了,你腿脚不利落,赶紧坐下吧。”
白鹭出去叫人,青雀依旧留下来,站在她身边伺候。
薛廷之进来后就不远不近地站着,方才这一位嫡母的一番话,他都听在耳中,心底复杂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越来越看不清了。
她越是通情达理,便与他脑海之中固有的印象相去越远,越来越陌生。
而陌生,代表着的是算计落空、不好掌控。
“谢母亲。”
薛廷之应了,依旧没坐在陆锦惜对面,只靠坐在了她左手边的椅子上,跟上次一样。
陆锦惜当然看见了,只是她也不在意。
这间书房里,因近日添置了不少东西,看起来倒不那么空荡荡了。
她着眼打量了一番,竟起了身来,随意走动了一圈。
墙上新挂的绣幅上扫过,也从桌上那排布着的笔墨纸砚上扫过,镂雕成太湖石模样的青玉笔山,影青瓷的三足蟾蜍砚滴……
安心做事的本事没有,偷梁换柱、以次充好的把戏却玩得很溜。
陆锦惜拿了那笔山起来,对着天光看了一眼,便忍不住笑起来:“这些东西,大公子用着还习惯吗?”
“回母亲的话,目今一应器用摆设,皆是您吩咐下人新添,倍胜于往昔。”
薛廷之顿了一下,才道,“母亲一片心意与体恤,都是很好的。”
“你倒是很会说话的。”
陆锦惜走了回来,拿着那镂雕太湖石青玉笔山,轻轻放到了几上,与那小盖钟排在一起。
“只可惜,这心意也被人糟践得差不多了。”
这话当然不是骂薛廷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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