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生忍着痛到近乎麻木的身体撑坐起来。
他将目光移向桥樱,哑着声,自顾自喃喃道:“我时常责问自己,问自己的意义对你来说是什么?”
桥樱没有任何反应,桥生的话还在继续。
“面对你所有的虐打,宣泄,我从未反抗。
或许有人知道后会怪我傻,怪我愚蠢至极。”
雨声渐渐密了起来。
“清醒的你,也会觉得我愚蠢吗?”
“妈妈,多温柔的称谓,可是它对我来说,是窒息,是绝望,是想就此死去的解脱。”
“桥樱,我恨你。”
桥生颤着手拾起离他最近的糖果,这颗糖并未碎的太厉害。
“可我更多的是无能为力,我明白你的恶,便也明白你屈指可数的善。”
指尖血迹已然凝固,桥生并未去擦拭,径直将糖塞进嘴里。
草莓甜味在嘴里化开,压下了喉咙的涩。
可心脏抽疼,他难以抑制落泪。
“妈妈,我不想成为第二个你。
即便我的生命注定短暂,我也想死在有阳光的地方。”
桥生缓缓站起身,窗帘半掩,外面黑暗通向无数灯火,无数归家之路。
而他身处的地方,从来不是家。
从来,不是。
这一刻,他想见今辞。
那个携霜裹雪,却自始至终不会让霜雪覆满他身的男人。
于是,他就这样奔向外面正下着雨的世界。
又或许在更深的夜,它们会变成南城夜里的雪。
今辞将桥生的画像珍重地放进玻璃柜中后,抬眸望向落地窗外的雨。
心间,蓦地异样一跳,竟想着出门去见见桥生。
那个在他心底柔软、惹人怜爱的小孩。
因此,他最终撑伞出了门。
雨有些大,住处外斜前方有坐桥,周遭种满了冬樱花。
他正微恼自己就这样走路去的欠妥,视线便依稀见着一个对他来说娇小的身影出现在桥头,并朝着他这个方向直直奔来。
那人,被雨浇湿,被雨覆没。
而桥生在目光触及到男人的那一刻,心上的疼痛与难过便再也无法彻底下压。
他呼吸不稳,眼眶包不住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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