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岩着急吼道,“快去叫医生!”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晚,我一睁开眼,便看见长长的输液管子,吊瓶一滴滴地往下流。
陆岩还是穿着那件白衬衫,背对着我站在窗前正在打电话,我听见他说,“他汇二十万,事情做得干净利落点,我不喜欢拖泥带水。”
“如果连这种小事都做不好,有什么资格跟我要价?告诉他,拿出实力来跟我讨价还价,否则就别张口。”
“不急,一个一个,慢慢来。
时候未到罢了,怎么从我身边拿走的,我叫他怎么一件一件还回来。”
他语气很淡然,慢悠悠的,气定神闲,胸有成竹。
收线后,他站在窗边,捏着电话站了好一会儿,灯光下他的背影那么落寞,那么孤独,绷直了的身子一点骨骼的弯曲都没有,厚实的肩膀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似的,说不清的沉重。
他转过身来看见我醒了,大步走到病床前,坐在床沿上,抓着我的手吻了吻,怅然而动容地说,“你终于醒了。”
我怔怔地看着他,问道,“孩子在哪里?”
他微怔,没回答我,只是抓着我的手,我大约知道是什么意思了,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我扬起脑袋,望着天花板,冷笑说,“陆岩,咱们的孩子没了。”
“以后还会有,来日方长。”
他说。
我冷笑,然后转过头认认真真看着他,视线锁住他深不可测的眼睛,问道,“你知道是谁推我下楼的吗?”
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起伏,淡淡地迎接我的视线,“知道。”
当时我心里咯噔一下,忽然慌乱担忧起来,他这么淡然的意思什么?我拧着眉心,忍着眼底的泪水问他,“那你准备怎么办?”
我提心吊胆地看着他,生怕他说出我害怕的答案来,眼睛一刻都不敢转开视线,牢牢地盯着他。
然而他只是深深看了我一眼,眼神闪躲了一下,转移话题说,“你现在好好休息,养好身体,有些事情,以后再说。”
他可能是心虚了吧,说完这一句便站起身来,敷衍地说,“我出去抽根烟。”
“我问你打算怎么办!”
我猛地抓着他的手腕,死死捏着,脑海中划过江佩珊在别墅里对我说的那些话,我心里空落落的,说不清的害怕和恐惧,我咆哮地说,“是她把我推下楼,是她杀了我们的孩子,你就不生气吗?你就不恨吗?为什么你一点应该有的反应都没有?这个孩子对于你来说究竟算什么?!”
但无论我怎么咆哮,陆岩都没理我,他叫陈熙进来守着我,然后撇开了我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
他的答案,很明显了。
江佩珊说,周小姐,你别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阿岩不会为了你舍弃我,他不过是玩玩你,像你这样的女人风月场里一抓一大把,没了你,根本无关紧要,他想要孩子,我也能生。
你和你的孩子,真的不重要。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被房门给挡住,小声呢喃着,“我和孩子,真的不重要吗?”
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下,我冷笑,看着陈熙说,“陈小姐,我的孩子真的不重要吗?”
陈熙有些悻悻地,看着我落寞的样子也有几分可怜,安慰我说,“周小姐,很多事情陆总是无可奈何的,您要多理解他,您没了孩子,陆总比谁都难过,您昨晚手术后大出血,医生手忙脚乱,陆总差点把医院给掀翻了------您还年轻,孩子还会再有的,但是若因为这件事,影响了您和陆总的情分,是怎么都补不回来的。
您这么聪明,肯定明白我的意思,对不对?”
“陈熙,你去哪儿了?你们平日里那么寸步不离地跟着我,紧要关头怎么不见人?江佩珊把我推下楼的时候,你们人都在哪儿呢?监视我软禁我的时候,你们那么敬业,可我和孩子快没命的时候,你们在哪儿啊?”
我颤抖着声音问。
陈熙解释说,“周小姐,有人存心要做坏事,一定会事先安排,我和方涵都被打晕了关在一楼的储物间里,小尹和其他三个人也全都被拖进了车库锁起来,阿姨一早出去买东西了,当时别墅里只有您一个人-----”
“哼,现在说这些似乎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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