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了脸色,语气里半点风度也不剩,强硬而霸道,“你别想离开这道门。”
良策微惊,觉得主子当着众多人的面同七殿下这样说话很是不妥,可看主子实在是生了气,也不好拦,只暗自觉得奇怪,七殿下什么也没做,怎的把主子气成了这样?
长念咳嗽两声,迈步想往前走,却是腿脚发软,一个踉跄扑摔下去。
旁边的红提吓了一大跳,手上没着力,一时竟扶不住。
良策低呼一声,正想动作,却见他家那气得要命的主子大步上前,带着痛色将人接在怀里,狠狠抱住。
“松手。”
长念皱眉,“你别碰我。”
指节一僵,叶将白垂眸,将她扶稳,慢慢收回了手,下颔紧绷:“站都站不稳,还想往哪里去?”
长念不答,低着脑袋,连脸也不让他看。
“良策。”
叶将白侧头,冷声吩咐,“在这屋子里加一张软榻。”
“……是。”
“这……国公。”
红提看了看自家殿下的脸色,小声道,“您也生着病,就不必与殿下处在一室之中,对病情无益。”
叶将白冷笑不语,似是与人赌气一般,将门关上,大步往前,逼得赵长念坐回床边,然后才转身,接过雪松抱来的半尺高的文书。
同样是生着病,她可以躺在床上休息,他却要做很多事,手起笔落,批阅三份文书便侧头看她一眼,然后接着翻下一页。
良策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心疼他家主子,便站去长念身边小声道:“殿下,主子已经两日没睡着觉了,您就当行行好,先歇会儿,也莫叫他这般担心。”
担心?长念轻笑,他若真担心她,就该放她走,她被困在这令人窒息的国公府才是真正的病因,他分明知道,却不肯放人。
这算哪门子的担心。
转身上床,长念落了床帐,眼不见为净。
叶将白余光瞥见了,轻轻松一口气,又再度咳嗽起来。
“主子。”
叶良进门,皱眉看一眼他的病容,拱手道,“三皇子在偏厅等您。”
自宣旨赐婚那日不欢而散,他也有两日没与三皇子相见了,知他是急了,叶将白冷笑一声,道:“让他等着。”
屋子里燃着宁神香,赵长念却也并没有安稳入睡,翻来覆去,弄得架子床咯吱作响。
叶将白抿唇,走近床榻,低声道:“你若老实呆着,晚些时候,我便让沐疏芳过来一趟。”
架子床的动静戛然而止。
叶将白勾唇,总算是愉悦了两分,提着袍子跨出门,又吩咐叶良:“看好她。”
“是。”
三皇子来宣旨那日,他状态太差,没说两句话便称病告退,但三皇子明显是有许多话要同他说的,料想也都同七殿下有关。
踏进侧厅,果不其然,赵恒旭上来拱手,抬头说的一句话便是:“国公,定国公府与七皇弟的婚事,万不能成。”
叶将白请他落座,轻咳两声道:“圣旨已下,覆水难收。”
“那若是七皇弟犯欺君之罪呢?”
赵恒旭道,“我手里有口供,可以指证七皇弟实则为女儿身。”
叶将白抬眸,问他:“口供何在?”
赵恒旭想也不想便将两份供词送到了叶将白手上。
仔细低头看过,这供词上头已经画押,叶将白颔首,优雅地将两份供词叠作一处,然后捏着画押的地方,齐整一撕——
“国公!”
赵恒旭惊得站起了身,想去拦已经是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供词化为碎纸,纷纷扬扬地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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