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的时候,我的夫君已经官至宰相。
听到我的死讯,他连一丝神色变化都没有。
其实他这个样子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因为当年孟肖两家缔结婚约,肖佩兰作为嫡长女,默认是会嫁过去的那一个,而他俩的心里也是有彼此的。
可是后来,一道圣旨把肖佩兰送入北国和亲后,二人之间就再无可能。
再后来,就有我这个嫡次女来履行婚约,奈何到最后这个婚约却成了个笑话。
其实在死之前我就把所有的事情都看开了,只是奈何身体已经到了灯枯油尽的地步,再无任何转圜的余地。
没想到再一睁开眼就飘荡在了这天地间,没有任何人能够看到我。
我不知道我这种状态到底是为何,也没有见到其他和我一样情况的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某天恍然发现自己的意识竟然开始恍惚,直到陷入一片黑暗。
再睁开眼时我就看到了多年未见的熟悉面孔,正坐在桌前磕头打盹。
像是听到了我的动静,对方猛然间朝这边看过来。
小姐,您醒了?
丫鬟立春上前服侍我。
我心里悚然一惊,不动声色的打量她,指间触及到的,是温热的肌肤。
我询问立春现在是什么时辰,又问她我怎么青天白日的睡起觉来。
立春一边服侍我起身,一边忍不住抱怨。
我的二小姐,您果真是受到惊吓了,大小姐也真是的,自己身子不舒服还连累了您受难。
慎言。
我出声道,长姐那里刚刚又派人来了?
立春是个心思单纯的丫鬟,我稍一试探,就竹筒倒豆子般的,把什么都说出来。
原来我现在所在的地方是镇国寺,庆国公夫人,也就是我的母亲在正月十五这天把我和肖佩兰带到这里来烧香祈福。
我的长姐肖佩兰在磕完头之后身体忽然不舒服,于是我们就没有下山,而是在这厢房中暂时歇脚。
肖佩兰说想让我这个妹妹去后山的桃溪中取水,回来煎茶。
我听说那十里桃林中的桃溪每年都会被无数朵桃花浸泡,如今虽然不到时节,但是多少也留了些余韵,女儿来都来了,便想附庸风雅一般,说不定喝了那桃溪中的水,身体便不再不适了。
我本不欲理她,可是耐不住母亲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又想着及时下山,别误了今天晚上的家宴,于是便要我去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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