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伶望着手中染血的箭支,惑然不解,脑中细细回想白虎扑来的一瞬,他手握弓弦的种种细节。
那一刻,他不是没有害怕的。
白虎的目标是他,他只记得当时他心如擂鼓,不断告诫自己千万要镇定。
难道千钧一、性命攸关之际,他的箭终究失了准头?而若非南衡后补救的那一箭一命中,此刻倒在血泊中成为虎爪下亡魂的,便是他了。
可是,他为何抽了自己箭筒里的箭?何时抽的,他竟毫无察觉。
他这样做,是为了深藏功名、事成身退吗?
王玲再次审视南衡,却只望见一个打马远去的背影。
他腰间箭筒里的青羽箭,毫不招摇地随着乌骓马的霜蹄徐徐前行。
地上的猛虎在死后归于宁静,翻仰着,大股内一支箭尾羽洁白,昭示着他的战果,又辛辣地揭露事态扑朔迷离的一角面纱。
他始知从始至终,自己从未看清过南衡。
*
虞愔在树阴下坐了好一阵,遍体生凉。
周遭也有一同休息的贵女们,三两成聚,闲话闺中趣事、胭脂水粉。
她因与建康城中的贵女们不甚相熟,也不喜言谈,便独处一隅。
看杨絮漫天的时节,山花春草,随风摇曳,絮绒粘连在她素无钗环的青丝之际,只似墨潭间生出虚无缥缈的昙华。
虞愔褪去轻裘,见围场中有几匹骏马驰回,是几位勋贵世家的公子。
跑了一早上马,人人皆大汗淋漓,肩胛处汗水湿透春衫。
几人下马来荫棚中取水囊,累极的身躯席地瘫坐,举水囊猛饮,歇息了一阵缓过劲来,才起身将马尾后兜袋中的猎物取出点数,彼此嬉笑打趣。
虞愔见不过是几只山鸡兔子,也令这几位养尊处优的世家公子累成这样,可见平日里疏于锻炼,今日春蒐也算拼尽浑身之力了。
这时虞瑾亦打马归来,劲装高髻,眉心却贴一花钿,于额明朗处平添一丝妩媚。
她马后兜袋中的猎物比那三位贵公子的加起来还要多,朝地下一掷,出肉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