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知己的礼物,就不该转赠给别人。”
温雅把那镯子又还给丝薇达,便领着她进了营帐,“您在卉洲也待了这些年,还没习惯中原人的规矩么?”
谁知丝薇达听后只是讪笑了一下,让温雅直觉上感到不对。
不过两人进屋后,便遇见青荬正端着烧好的热水要到主卧室的里屋去。
青荬见到一名打扮颇为花哨的女子,不由得吓了一跳,可他虽然压住了惊吓的表现,丝薇达这位不之客反而开口道:“嚯,男子怎能打扮得如此花枝招展,真是不知廉耻。”
然而实际上青荬穿的不过是一身寻常款式的青色长衫,因为提前被长姊告知了有客人要来,所以还特地在里面穿了小衣以免漏奶洇湿了外衣而失仪,可以说是相当保守了。
温雅轻咳了一声,装作没听见而对丝薇达介绍道:“这是学生的胞弟,安和郡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丝薇达才意识到眼前这少年并非她宝贝徒儿的侍郎,却反而是亲弟弟,但也只是改变了态度:“哦,原来是安和郡王,失敬了。
在下是卉洲格物院学士,丝薇达·雷亚里蒂。”
青荬心里对这人颇为不满,但看在她是长姊的客人,还是点头问候:“幸会,丝薇达夫人。”
他端着热水进里屋去给孩儿们洗澡了,温雅领着丝薇达在起居室就座,而这位香族数学家还有些好奇:“遐平的父亲不是早就不在了么,怎么又多了这么大一个胞弟?”
丝薇达自然不知道康静公主后院里的糟心事,而关于遐平公主的生父,公主府对外的解释一直是早逝。
温雅只是说:“是同母异父的弟弟。
他的生父出身普通,我娘便没有将他带在身边抚养。”
“原来如此。”
丝薇达嘀咕道,“但小时候没在一起,长大生娃了反而住在一块,可真是难为遐平了。
我是受不了小孩子的。”
尽管温雅家里的男人们都把孩子抱去了里屋,但在起居室里仍然能见到一些婴儿的用具,让丝薇达夫人看出来了也并不奇怪。
毕竟她出身香族,而香族大多是父族血脉维系的大家庭,尤其丝薇达的父亲还是族,无时无刻都有年幼的孙辈甚至重孙辈要照顾。
不过,在香族人的观念里,女子跟兄弟住在一起也是十分正当,丝薇达夫人倒是没察觉出她的宝贝徒儿乱伦的迹象。
于是温雅便顺势绕过了这个话题,取来她做军力计算的笔记来与导师讨论。
丝薇达夫人大致看了眼温雅的稿纸,便翻过一张来,两笔写出了四个算式:“你要算得快,可以试试这个。”
温雅观摩了好一会,才意识到由每一项都是给定函数在给定方向上的微分构成的向量,便相当于是对一组非线性函数进行线性拟合。
如此一来,计算时间确实能够大为缩短。
只是温雅要计算的数据组数虽多,却也并非从理论推导出的函数算出,那函数本身就是由统计出的实测数值拟合的,原本并不需要这样的简化。
她这样说了,倒让丝薇达有些不高兴:“拟合的函数,能叫函数么?这套东西既然并非从本源推得,就压根不能称之为‘格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里是监国军,也不是格物院。”
温雅对她的导师,正如丝薇达对监国公主那般,没多少尊敬,“这么多数值,就算只有四则运算也已经很耗时了,理论越简单越好。”
丝薇达又翻过那张稿纸,对着上面印满的格子和填满的数字看了半天,才承认道:“没懂。”
温雅有些无奈,这稿纸上本来写的也不是解决数学问题的过程:“这是按行进度进行网格拉伸的地图,格子里填写的是等效兵力,正数是我军,负数是敌军或其他造成减员的影响。
不同标记的格子具有相应预先设定的行为,每一次迭代都可以通过上一次迭代自身与相邻格的数值进行计算。”
她拿起了一大摞稿纸,“以每张一时辰的进度,这算的是骑兵的突击。”
丝薇达只是估了一下这摞纸的张数,打趣道:“遐平可谓是加减乘除的一把好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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