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时空定格在这一刻,兄弟俩如若一尊雕塑,悲切恸哭声响遏行云。
多少年的苦难、惦记、牵挂,化作汨汨泪水,跟随吹拂晚风飞向天际……
当看到兄弟住在这般简陋岩洞,日子过的如此清贫、寒酸、清贫、艰难,颜愠伤心、难过,万针锥心。
晚饭还可以,不算寒酸,除青菜、野菜干外,就是野味了。
毕竟多年不见,千里异乡相聚,兄弟俩定然有许许多多私话要谈,夜间洞外又比较冷,所以他们兄弟两个就在洞窃窃私语。
颜乌、卜氏和彪形大汉则在洞口坪子上口若悬河,天南地北的摆开阵式……
憋了许久,颜凤终于开口问道:“兄弟,这么多年了,你回故乡过没,父亲、母亲情况是否知一、二?”
提到父母亲,哀伤的潸然泪下,颜愠抓了一把心酸泪,哭泣道:“五年前,俺回去一回,但是父母已经不在人世,是乡亲们给安葬。”
“当年楚军攻破曲阜后,要父母亲当上千乡亲面前表白归顺、效忠楚国,父母亲宁死不屈,当场被楚军乱箭穿身……”
沉默许久不做声,颜凤心里的哀痛、悲伤全写在了脸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站起来,颜凤跌跌撞撞走出岩洞,走到坪子边上,面对故乡方向跪着,磕头叩拜道:“父亲、母亲,孩儿——颜凤不孝,致使二老冤死在楚军乱箭之下——”
悲怆声划破寂静夜空,还在山间回荡,颜凤再次喷出一口鲜血,一栽倒在地上。
见兄长哀痛过急,嘴喷鲜血,一头栽倒在地,颜愠心慌了,手忙脚乱把他抱回岩洞内。
晓得父亲得知二老遭到楚军乱箭射死,又急火攻心。
当下,等父亲放稳在床上,颜乌使劲压他人中穴。
颜凤终于缓过神,颜愠松了口气。
喝了药后,颜凤睡着了。
趁兄长睡着这个机会,把侄儿叫出岩洞,颜愠向他了解他们离开曲阜的方方面面。
因为有的事情,颜凤没脸在他面前说出。
半夜时,颜凤醒了过来,大家还守在他床边没有去睡。
见兄长醒了,颜愠即对他说道:“兄长,愚弟公务在身,明天即要回府,你们也不能住在这个简陋岩洞了,跟愚弟回去吧,也好治治你这病根。”
摇摇头,憔悴脸庞弥漫欣慰,颜凤颤弱弱说道:“兄弟,你为官一方,就要造福一方百姓,岂可因兄长谋一己之私。
颜家先祖一箪食、一瓢饮、住陋巷的高风亮节,不能到吾辈手上毁了。”
神色凝重,紧蹙眉头,在想什么?倏地,眼睛闪烁一束油然敬意,颜愠毅然道:“兄长心意已定,愚弟遵从就是。
愚弟回去后,立马带府医前来给你治病。”
在一旁静静倾听颜家兄弟的话,彪形大汉这时从骨子里感到惭愧、内疚、颜凤笃厚、淳朴胸襟,撞击他的每一根神经,他为自己曾经冒充颜凤而忏悔……
翌日早上吃了早饭,颜愠留下一大笔银两,忧伤又不舍带着彪形大汉回去。
——天有不测风云。
颜愠走后第九天,颜凤还是撒手西去。
顿时五雷轰顶,只感到自己心中那座灯塔瞬间倒了,他的精神支柱也垮了,颜乌悲痛万分,肝肠寸断,一头扑在父亲尸体上痛哭起来:
“父亲,孩儿不孝,没有治好你的病,没有叫你享福。”
“母亲是被孟富那头魔鬼、畜牲害死的,孩儿却把气撒在你身上,常常跟你抬杠,故意气你。”
“你不能就这要撒手西去,父亲,把孩儿孤单单留在世上无依无靠,今后孩儿犯浑了,谁来教诲孩儿呀,父亲——”
……悲怆、凄惨痛哭,哭得呼天抢地,天地在陪着颜乌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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