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儿自是不肯说,只说应该是一个过路的贼罢了,让她莫要多想。
他越是这样说,齐婶子便越不信,一直追着问。
直到大儿说去书院要迟了,急急走了之后,她便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想法:一准儿是小儿那些狐朋狗友里的一个,惦记上了家里才招来的祸事。
那你说,因为自家而连累了住在同一个院儿的小娘子,齐婶子这心里也本应该是过意不去。
可是,因着大儿对小娘子的那个劲儿,惹得她焦心,再加上她又不愿跟小娘子说自家幺儿不好,便只能略过这个缘由不讲,只说砌墙的事儿了。
可哪想到,现今这小娘子竟直瞪瞪地给说出来,倒是把她闹了个无话可说。
这可真是……
齐婶子瞪着眼睛在那里愣了半晌,最后一咬牙,道:“好,都按你说的办。”
();() 现如今只要和小娘子不照面就行,别的不管,什么她都答应了。
对面的小娘子温温柔柔地坐着,听到她这句话,便轻悄悄的起身,福了一礼,轻声道:“既是如此,那便多谢您了,如果没有旁的事,我就回去了。”
说罢转身便要往回走。
“等一下。”
齐婶子此时却连忙站起身唤道。
程木槿转回身来看着她。
齐婶子却嗫嚅着嘴角,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
程木槿嘴角微勾,淡声道:“婶婶要说的话我知道。
您且放心,我不会跟二位贵公子说您住了我家这院子二十几年,如今还要继续住下去的。”
齐婶子脸色顿时又红透了,又看见小娘子那清澈明透,仿佛能看穿一切的亮亮的水杏眼,还是把那句‘你没有契书’的话咽了回去。
她觉得自己好没意思!
她也是要脸面的人,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有些话也实在说不出口去。
程木槿下眼帘勾起一个弧度,微微点点头,转身离开。
齐婶子起先还呆呆地站在那里,直到那两扇门轻轻闭合,这才觉得自己傻的要命,顿时站也站不住,急匆匆地也甩手回了屋,关紧房门。
院子里一下子便空落落的。
只留下老槐树下石桌上的两只空碗,孤零零地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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