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十一月份,距离葬礼结束、周居翰离开,已经是一个多月后。
早上只吃了两片全麦面包,胃里不断泛着酸,张小檀坐在教室里,只觉得度秒如年。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她又接到了校办中心的简讯。
尽管再不乐意,她还是得去。
穿过教学区,横跨操场,很快就到了西大门。
校学办中心就在1号楼一楼的走廊尽头,门虚掩着。
她叩了两下,朱主任在里面唤她进去。
张小檀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深呼一口气,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
办公室里没有旁人,朱主任坐在办公桌后面,年近五旬的身体已经发福走形,一张勉强还算周正的脸,不过那梳得油光发亮的头发和浓郁的发油味道让她觉得恶心。
他和蔼地对她招了招手。
张小檀只得过去。
“知道我叫你过来是为了什么事情吧?”
张小檀点点头。
这半个多月来,她每天晚上都睡不安稳。
以前家里虽然也不富裕,但她从来没想到自己为被一个学期的学费逼到这种地步。
她上的这门学科是中外合资,本土本身的学费不高,但很多课程学校要交付给外教高额的教学费用、购买非常昂贵的教学材料。
张小檀说:“我会尽快筹钱的。”
朱主任叹了口气:“不是我不愿意帮你,你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失去这样一个学生,那是学校的损失。
所以,我已经帮你扛到现在了,但是,凡事都有一个期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他抬头看向她,“是不是家里有什么困难?”
他探寻的目光让张小檀想起了《祥林嫂》,那些八卦的邻里也是用这种充满好奇和玩味的眼神望着她。
她脸上一阵阵发烫,不得已给自己下了军令状:“下个月,下个月月初,我肯定能拿到钱。”
“其实不用那么为难。”
朱主任忽然隐秘地笑了笑,伸手就去捉她的手。
张小檀吓了一跳,猛地将手缩回。
朱主任也不尴尬,语重心长地说:“你回去好好想想。
你一个小姑娘,家里也没什么人了,我瞧着也不忍,谁见了都得帮衬着点,你说是不?”
帮衬?
怎么不见你帮衬你那离了婚又瘫痪在娘家的老婆和孤女?
张小檀忍着恶心退了出去,招呼也没跟他打。
走在飘满落叶的林荫道上,张小檀忽然感到非常迷茫。
她只是一个没有经济收入的大学生,打工挣来的那点微薄小钱,只能用来勉强度日。
她哪里还有多余的钱交学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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