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听完李瑞祥的回禀,这才缓缓抬头看向当前跪着的两个人:“你们的意思呢?是要朕收回成命?将此事作一场闹剧受了?”
“儿臣教女不严,以至于惹出如此祸事,丢了皇家的脸面,请父皇责罚!”
褚易民连忙痛心疾首的大声道。
“王爷,此事似乎并不是请罪便能解决的,现在的耽误之急,还是尽快拿出一个章程来,了结此事吧。”
苏霖道,冷冷的侧目看着他,“二郡主不过一介女流,凭她一己之力,王爷真觉得她能瞒天过海做出这么大的事情来?”
如果没有后来的事,他或许也就信了,可是现在——
他坚信,一定是褚灵韵不想嫁,所以就和南河王府上下一起做的一场戏,把他给当成猴子耍了。
“难道你还怀疑是本王怂恿不成?”
易民气的满脸通红,怒声道:“世子,灵秀她不懂事,的确是本王管束不周,你要责难,本王担待了就是了,但是就不要搞欲加之罪的那一套了。”
“欲加之罪?”
苏霖冷笑,却是半点情面也不留的,“皇上赐婚,你们南河王府就敢公然做假,不是我要怀疑,而是此事本身就容不得人不去怀疑。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既然是你南河王府不想结这门亲,当初和本世子直说也就是了,倒好像是我苏家非要高攀你们一样。”
和苏家的婚事,褚易民自己是一心想要促成的,奈何褚灵韵不肯配合,这会儿他也是有口难言,只能再次以头触地,不住的向皇帝请罪。
皇帝一直一声不响的由着两人争执,此时又抿了口茶才目不斜视的慢慢道,“那以苏爱卿之见,此事你要如何解决?”
苏霖心里正在郁结难当的时候,抬头看过去,“退婚”
两字险些便要脱口而出,却骤然瞧见皇帝面无表情的一张脸。
他不是头次面圣,对于老皇帝的脾气也能摸得几分出来,老皇帝此时的表现看似平静,但是这平静背后绝对是已经起了雷霆之怒了。
褚灵韵毕竟是皇室之女!
苏霖的呼吸猛地一滞,连忙改口道:“臣不敢,一切但凭皇上做主。”
皇帝听了这话,才是似笑非笑的扯了下嘴角——
若真是不敢,他就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去拦自己的辇车了。
苏家的这个继承人,的确是太过放肆狂妄了一些。
“苏霖,这门婚事,可是你当着满朝文武当众向朕求去的。”
皇帝道,语气听来散漫,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强硬,他说着,倒是忽而好脾气的笑了笑,“所以现在,是你要出尔反尔?还是要朕来担待这个干系?”
苏霖暗暗一惊,忽而庆幸昨夜是被那玄衫男子阻挠,没有将褚灵秀给抬回南河王府。
南河王府他是可以不放在眼里,可是却不能对皇帝不敬。
如果他真的先斩后奏直接把褚灵秀抬回南河王府,那就等同于是公然打了皇帝一巴掌,抗旨不尊的就不止是南河王府,他们苏家必定也要算作一个。
“微臣不敢!”
苏霖以头触地,后怕的出了一身冷汗,连忙道,“微臣不敢行此不忠不义之举,否则也不会将二郡主留在府中,昨夜微臣闯南河王府只是一时思虑不周,并无忤逆皇上的意思,请皇上宽恩,饶恕微臣这一回。”
皇帝听着他这一套冠冕堂皇的说辞,也没说什么,转而看向褚易民道:“你都听到了,你这女婿也不是个小心眼容不得人的,既然是抬错了轿子,那便换过来就是,多大的事情,还非得要闹到朕的面前来!”
既然皇帝说抬错了,那就也只是个误会,再没有人敢于质疑。
皇帝说着就放下手中茶盏要起身。
苏霖见状却是急了,猛地一抬头,急切道:“皇上,不能换!”
“嗯?”
皇帝脚下步子一顿,又朝他飘过去一眼幽暗的眼神。
苏霖额上冷汗直冒,却也顾不得许多,一咬牙道,“昨夜发生的事,方才李大总管所言只是其一,总之无论如何臣都不能再娶安乐郡主入我苏家大门了。”
褚易民也是急了一脑门的汗,但是在御前他也不能去堵苏霖的嘴。
苏霖却是铁了心了,他现在要是再把褚灵韵换回去,那就等于是公然给自己搬了一顶绿帽子回家,所以就算他以前再怎么喜欢她,也就算此刻都还有心结未了,他也是决计不肯再和那个女人扯上半点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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