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闻言,勃然变色。
其他人脸上表情更是精彩纷呈,变化的五颜六色,如临大敌一般——
巫蛊邪术,从来都是宫中禁忌,这种东西,远比有形的毒药更加叫人畏惧和恐慌。
尤其是这暖阁里的嫔妃们中间,几乎所有人都齐齐的白了脸,人人自危。
大殿当中的场面一度沉寂下来,落针可闻。
皇帝单手撑着太阳穴,沉默着,良久之后才似梦似醒的喃喃重复了一遍,“你说——荣妃她是撞邪了?”
声音不高,甚至低哑的有些体力不济。
罗皇后的心头剧烈一颤,连忙已经从座位上起身,跪在了皇帝脚边道,“是臣妾治宫不严,管束不周,没想到竟会出了这样的事情。”
说着就是目色一厉,沉声对梁嬷嬷喝道:“梁嬷嬷,还不赶快下去查,看看到底是谁用了这样肮脏龌龊的手段!”
罗皇后说这话的时候,不仅仅是她,包括在坐的所有嫔妃在内都有种隐隐的庆幸——
好在中招的人是荣妃,若是不甚叫自己沾上这些东西——
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而坐了满殿的人,包括方才一直得理不饶人的四皇子褚易清都自觉闭了嘴,使劲低垂着眼眸,暗恨不已——
早知如此,他方才就不跳出来落井下石了,这样一来,别是叫皇帝怀疑到他的身上来吧?毕竟——
他是有理由来做这件事的。
这么一想,褚易清就出了一头的冷汗。
而梁嬷嬷得了罗皇后的命令却是没敢动作,只就小心翼翼的抬头去看皇帝的反应。
皇帝一直靠在王座上,半阖了眼睑沉思不语。
整个大殿当中死一般的沉寂。
终于,褚易安整理好衣袍从座位上起身走了出来,对上首拱手一礼道,“父皇,这种事情本就是防不胜防的,就算真有人犯了忌讳,也不是母后的过失。
况且整个后宫这么大,这样漫无目的的找也不是办法,还是传钦天监吧!”
钦天监专攻的虽然不是巫蛊之术,却擅长推理命盘,总好过没头的苍蝇似的乱搜一气。
皇帝想了想,就略一点头:“嗯!
李瑞祥!”
“是!
皇上!”
李瑞祥领命,亲自出去了一趟,又过了好一会儿的功夫再回转便带了钦天监的正使杨承刚进殿。
趁着杨承刚拜见皇帝的间隙,褚琪炎的眸光忽而一敛,锋利无比的朝对面褚浔阳看去——
拓跋榕瑶突然晕倒,难道是这个丫头的手笔?
巫蛊之术不比别的,如果她要用这个来做手脚,那么不管是谁沾上了就都是一个“死”
字!
这当真是狠绝了的一招!
可是这里是后宫重地,皇帝和罗皇后一向都把持极严,这个丫头她真的能有通天之能,把手脚做到宫里来吗?
褚琪炎虽然不觉得褚浔阳能有此般能耐,但一颗心终究是悬在半空,手心里也在隐隐的往外冒汗。
因为他的目光实在是太具杀伤力,褚浔阳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已经感知到了。
诚然和褚琪炎猜测中的一样,目前为止她的确是还没有这样的能耐直接把手脚做到宫里来,何况——
巫蛊之术,她也根本就不会沾染。
只是她此时并不确定,此事又是否和延陵君有关。
如果是延陵君的手笔,褚琪炎要将这笔账算她头上,她也不吝于坦然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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