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翊均侧目,温润的眸黑如点漆,他搓了搓手笑道:“不一定,现在咱们不就跑了?”
袅袅回眸一看,银陵城巍峨的古城墙已远远落在了后头。
官道上起了一缕春风,缭乱了她的发丝。
袅袅道:“你要不放心,我们成亲了你再去。”
顾翊均怔了。
他的马听话地停了下来,袅袅已往前走了好几步,顾翊均策着马跟上,惊喜交集,“袅袅你说什么?”
袅袅将发丝拨到耳后,脸颊浮着一层红,“你若愿意,我就嫁给你。”
没有听错。
顾翊均大笑起来,一把将袅袅柔软的手臂握住,将她提起,拽到自己马背上来,袅袅花容失色,骇了一跳,顾翊均伸手抱住了她的细腰,“好啊,现在就成婚。”
袅袅垂了眸,低声道:“耽误了你几年。”
顾翊均摇头,“我还很年轻。
只是从认识你,好像已经过了十年了。”
他记得很清楚,袅袅点头,“正好十年。”
顾翊均俯身在她的唇上印上了一个吻,袅袅羞得满脸粉红,他轻声道:“这个,阔别了也有六年了。”
“还有……”
袅袅脸色更红,捂住了脸,“不要说了。”
顾翊均搂紧了她的腰,缓慢而温柔地亲她的脸颊,吐气温热,“其实我知道,你很久以前就原谅我了是不是?”
她微微抿唇,未曾答话。
顾翊均将她掩着脸的手拿下来,温柔地勾唇,“我知道你只是对我不信任,这五年,我并不是在蹉跎时日。
袅袅,我在等着,等着这一日,你足够自信,足够从容,足够对任何一个男人想去追求便追求,要舍弃便舍弃,足够,即便是将来我见异思迁,你依旧能这么从容一生。”
她就是不自信,就是怀疑他,她已没法将自己的全部交给他,所以用了五年,她为自己留足了退路。
袅袅眸光闪烁,却说不出话,一出口却成了哽咽。
顾翊均道:“任何承诺和山盟海誓,都不如实权来得重要。
我比任何人都明白,所以袅袅,我不觉得是枉然,这五年我也过得很快乐,无论是妻是友,还是生意上的伙伴,你在,我就觉得知足。”
袅袅握住了他的手,晶莹的泪水滴落在他的手背,滚烫。
“你总是把我看得很透。”
顾翊均牵起唇,“需要足够了解,才能看得透一个人。”
她擦拭了脸颊上隐约的泪痕,回眸灿烂地一笑,“顾公子五年不沾花惹草,我才愿意信你的。”
顾翊均扬起唇,她倚靠的那方胸膛也跟着微微震动,两个人的开怀是无需隐藏的,顾翊均附唇在她耳畔,微语:“我只有过你。”
她微微一怔,顾翊均腾出右手捂住她的唇,蹙眉道:“无论信不信,但别说出去。”
袅袅眉眼弯弯,莫名地觉得好笑。
男人争这种面子有什么意思,她是真不明白。
趁着他将手拿下来,袅袅疑惑地挑眉,“依稀记得,当年老夫人给公子选了十几个婢女,单单通房丫头便不止四个。”
顾翊均想了想,陈年旧事差不多快忘了,他幽幽道:“那年我才……十七?太小了,本来一个不想要,只是母亲逼得紧,我没法反驳,最后挑了一个,我心里想着,倘若她以后怪我,我也只能对她好一辈子了。”
袅袅问:“为什么是我?”
顾翊均笑道:“缘分,我只是闭着眼睛随便指的一个。”
“……”
袅袅安静了许久不肯说话,顾翊均俯身,轻声道:“这话我以前是不肯说的,既然已是十年过去,又有什么不能放下的?袅袅,咱们也都不小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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