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来吧。”
她想抽回脚,却被程未一把攥住。
他仰着脸:“你逞什么能,胖的连二郎腿都翘不起来。”
重敲程未的肩,她用尽所有的语言,解释她不是腿粗而是活动量太大闪到了胳膊腿。
静看宴旸手舞足蹈的掩饰,他嗤笑一声,要有多质疑就有多质疑。
“笑笑笑,笑个大屁股眼!”
宴旸语出惊人,“你要真嫌弃我,干脆不要再喜欢我了!”
程未抬起眉望她,没有视线的牵引,修长的指尖仍利索地系上蝴蝶结:“你不喜欢我,我就不喜欢你。”
“喂!
你原来可不是这样说的。”
宴旸气的跺脚。
“你是不是傻?男人的话你也信。”
程未跟看白痴似得望她,“哪有这么好的买卖,你不喜欢我还要喜欢你喜欢的要死,谁知道你是把我当备胎还是把我当跟班。”
打开前置摄像头,宴旸把脸凑得很近,自自言自语如白雪公主的后妈:“是我变丑了还是我变肥了,是我眼睛肿了还是鼻子旁长了个疙瘩。”
程未说风凉话:“都有。”
“那你去死好了!”
宴旸把他拨开,还未穿好的右边鞋被脚踩住后跟,一高一低极不舒服。
身后有人扯一句:“你干嘛反应这么大?宴旸,是不是在潜意识里你已经喜欢上了我。”
他的话就像伸缩的健身器材,把出门受风的宴旸又气急败坏地召唤回来。
她像是被木棍戳成串的红山楂,即使外壳酸涩的倒心,也要极力掩饰还未暴露的甜意。
“才不是!”
她尖叫着说。
门前摆放着塑料垃圾桶,宴旸踢上去,蹦出个啃掉半边的鸡翅膀、几团乱糟糟的卫生纸。
满地的狼藉足以使两人同时愣住,等程未回过神,他的眼睛渐渐沉淀了凉气。
瑜伽老师恰好从更衣室走出,宴旸被木门的关合声所吸引,随即抛下句‘是他做的’,低着头从程未身边快速掠过。
程未望着疑惑不解的老师,自动到门后领了扫把和簸箕:“老师您先回吧,我留下来做清洁。”
乐得有人投案自首,老师将门锁扔给程未,拎着挎包消失在楼道深处。
他挥着扫把不过哗啦几下,垃圾便被扔进刚刚逃脱塑料桶。
将黑色塑料袋打上死结,程未拎着它,用空余的手摁下关灯键。
偌大无人的舞蹈室瞬间阴暗,只有窗外的路灯为地板平添了亮色。
程未想起她在紫色的瑜伽垫上比着双臂,后颈的线条比花茎还要柔美。
他的激将法,激将的原来是她从未喜欢过他。
第24章24.
早晨照镜子,宴旸望着又肿又厚的上眼睑,默默撕开双眼皮贴。
鼻翼下的火痘是睡眠差的证明,她用刷子沾着遮瑕膏,试图修饰皮肤上的瑕疵。
昨天的宴旸像头欲盖弥彰的狮子,她竖着毛发乱吼几声,忙不迭地从瑜伽室跑出来。
扣下的雨水在衣袖撒上几块暗点,宴旸拐进香樟林,没穿好的鞋子在黏稠的泥水里一深一浅。
她低着脑袋看路,被程未系成蝴蝶结的鞋带沾着斑斑点点的痕迹。
她转回头,远成方块的瑜伽室已由明黄转成了暗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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