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个阵势,仁寿侯(谭诣)的兵力至少是韩世子的两倍啊。”
熊兰和他的同党此时正站在城头观望对垒的两军。
明军倾巢而出,没有留下一兵一卒在万县城中,所以城池又回到了熊兰的手中:“仁寿侯久经战阵,用兵了得,那个韩世子……”
“我觉得仁寿侯必胜!”
熊兰旁边的人纷纷开始发表意见:“韩世子一副菩萨心肠,怎么可能会打仗?”
“没错,有名的英雄大将,哪个不是心狠手辣之辈?像韩世子这样的人,怎么能与仁寿侯相比?”
很快大家就统一了认识,不用说,这一仗谭诣是稳赢了。
这些人虽然看好谭诣,但是却无法指挥万县城中的几千降兵出城协助清军作战。
本来这些军官就不是谭弘的亲信,在士兵中没有威信,两天前明军兵临城下不战而降更是让他们不多的一点威望和自信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们看着谭诣的军队,眼中冒着羡慕的目光,但是没有脑筋也没有勇气从背后突击邓名。
或许其中只有一个人不同……
“还等什么!
等死么?”
熊兰突然发出一声大喝,周围的同伴们一个个像是钉在城墙上,却没有任何行动来设法为自己争取利益,这种迟钝的反应让熊兰升起一种“竖子不足与谋”
的感慨来。
熊兰不怀疑谭诣会取得大胜,不过他觉得自己这一帮人能够从中得利。
自己这群人都是谭弘的旧部,都是靠着人情才在谭弘军中混个差事,或许胜利者需要对谭弘的残部进行整编,但对这些没本事的旧军官们可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他们在谭弘手下有关系、有交情还没得到过什么好脸色呢。
谭诣能在军中随便赏个位置给他们就不错了,说不定还会借口他们投降把他们都宰了——谭诣连谭文这样的老朋友都说杀就杀。
紧急关头,熊兰知道同伴们多半拿不出什么好主意,他顾不得如何自保了,飞快地把自己的担忧和同伴们讲了。
事不宜迟,熊兰大声下令给周围的士兵:“立刻把旗子换了!”
现在万县城头插着明军的红旗,清军的绿旗两天前才摘下来的,都是现成的,熊兰命令士兵们立刻动手,把所有的旗子都换成绿旗,而自己则招呼他的同党急匆匆跑下城楼,谭诣的胜利和谭弘旧部无关,所以当前熊兰最迫切要做的就是组织另外一股势力来分享胜利。
“我们去哪里?”
“去县衙!”
熊兰跑在最前头,头也不回地答道。
在万县县衙的大牢里,谭弘一动不动地坐着,外面的大乱他一点儿也不知道。
虽然狱卒都是他以前的旧部,但自从进了牢房,自然谁也不会来这个是非之地和他闲聊,而是聚集在邓名身边巴结胜利者。
谭诣的清军出现后,人心惶惶,大家一时都把他忘记了。
突然外面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说时迟那时快,一转眼就到了谭弘的牢门口,刚刚听到脚步声觉得有异的谭弘这时还没有来得及把眼睛睁开,就听到门口一阵噼里啪啦乱响,接着又是“嘭!”
的一声巨响。
谭弘睁开眼的时候,看到自己这个狭小的牢房里已经涌进了一群人,为首的就是那个他看不上眼的熊兰——当年他姨娘得宠,所以谭弘捏着鼻子给了他一个千总,为此让很多忠心耿耿的部下心生不满。
去年谭弘找个借口把他降成把总,依旧有不少军官觉得羞与他为伍。
熊兰和他身后的一群人,进了牢门就往地上一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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