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及她清澈执拗的目光,公良俭连忙别开眼。
不知是不是反噬又加重了,猛烈的呛咳让他将整个身子都躬了下来。
商司予连忙跑去扶他,谁知公良俭伸出一只手拦住了她。
他咳得仿佛胸腔都在震动,如墨般的长垂落在肩上,遮住了他痛苦的神色。
商司予僵愣在原地,她往后退了几步。
公良俭经常会迁就别人,将责任全部揽到自己的身上。
但她知道,他其实最会拒绝人了,干脆利落,不留一丝转圜的余地。
过了片刻,公良俭渐渐平静下来,他起身看着商司予,嘴角隐隐有暗红色的血。
“卞和玉不会放过公良溪。”
他的眸子死寂而空落,冷漠地陈述一件事实。
“就算他放过了阿溪,其他人也不会放过。”
商司予喃喃地重述:“其他的人?”
——是指卫铭吗?
还是其他诸侯国的人。
公良俭没有回应,垂眸走进了屋中,自那以后,他也不再理会她了。
公良溪三两步走到了商司予的面前,睁大眼睛,颇有些不可置信地问:“应该!”
见商司予着呆,她便将双手撑在桌案上,俯身向前直直地盯着她,大声反问:“难道兄长不和我们一起出去么?”
她穿着一身粗布衣裳,但清澈的眉眼生了疑惑和焦急之意,显得格外的生动,好似一只生着闷气的兔子。
商司予回过神来,望着她清冽的眸子,笑了起来。
她无奈地耸肩,神色轻佻。
“公良俭纵有百般不情愿,既然劝说已经不管用了,那就得用蛮力。”
“啊?”
公良溪蹙眉。
“这招对兄长好像不太管用罢,而且就我们两个,就算他现在因为天理的反噬而变得很虚弱,但我们也斗不过他……再说了,也不能欺负一位病人罢。”
商司予轻摇头,眯起一双笑眼。
“开个玩笑罢了,阿溪,你兄长看似温和、性子软,实际上却是最执拗的。”
她叹了口气,“可是我已经劝很久了,但他没有半分动容。”
公良溪沉默不语。
“那怎么办?”
“等。”
公良溪讶异:“等?”
“等什么?”
“等他反悔。”
商司予的眉眼奕奕,口气坚决。
“可……今日便是吴国城门敞开的日子,我们不能再继续等下去了,”
公良溪思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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