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略带歉意地望向曹蒹葭,无可奈何道:“他名字叫张三千,别看长得像女孩,其实是男孩子,每天都有打八极拳。
差不多能算富贵的半个弟子。
性子野得很,天不怕地不怕。
大雪天敢跟我去扎黑瞎子,也就稍微听我的话,你别跟这小犊子一般见识。”
“要是跟着我去了西藏,指不定就能入了活佛们的法眼,博得根骨清奇四个字了。”
曹蒹葭微笑道。
“你别给他灌**汤,小地方吃喝拉撒睡大的犊子,能有屁根骨。
去,练字去,把《洛神赋》抄一遍。”
陈二狗对曹蒹葭地高度评价不为所动,脸色平静到刻板地给张三千定下任务。
他最怕的就是张三千这孩子误入歧途。
骄傲。
虚荣,心胸狭隘。
好逸恶劳,这些都是陈二狗最憎恶的坏苗头,张三千当然聪明,有悟性,陈二狗比谁都更早更透彻地知道这一点,要不然王虎剩怎么可能绞尽脑汁要收他这个小徒弟,魏端公也不会三天两头来狗窝指导他练字,正因为这样,所以陈二狗才更加注意张三千地成长细节,他宁可让三千沉寂十年,甚至二十年,默默无闻做个小卒子,最后来一个一鸣惊人,也不希望他少年成名,最后在盲目自负中沦落一个泯然众矣的可悲下场。
张三千乖乖坐在小板凳上练字,悬空提笔,一笔一划,中规中矩,一勾一提,颇具风范。
曹蒹葭坐在陈二狗地床铺上打量了房子一遍,虽然小,但总比在上海跟张胜利合租来得强,果然,唯一的共同物是她预料中的泛青色老烟杆,望着它,曹蒹葭思绪便飘忽到额古纳河畔的那座小村子,一个背负巨型牛角弓的傻大个,一座躺着一个死于无名老人家地偏远小坟包,还有一个哼着花旦唱腔的落魄背影。
“去了哪些地方?”
陈二狗轻声问道,有些好奇。
“西藏哲蚌寺,敦煌莫高窟,西安兵马俑,黄土高原,都有去,最后到了传说中仓央嘉措圆寂地地方,青海湖。”
曹蒹葭安详道。
“去了这么多地方。”
陈二狗诧异道,惊讶曹蒹葭辗转南北的速度。
“还有几个地方都没说,属于走马观花,也就能算去过,来不及驻足哪怕多看一眼,多想一点。”
曹蒹葭微微叹息,悄不可闻,“确实是急了点。”
“那南京准备呆多久?”
陈二狗尽量用平淡的语气问道。
“你希望多久?”
曹蒹葭略微倾斜脑袋,笑望向陈二狗。
“一个星期。”
陈二狗犹豫了一下给出答案,瞧见了曹蒹葭那双能洞穿人心的眸子,一阵心虚,挠了挠头,嘿嘿讪笑道:“一个月吧。”
曹蒹葭依然微笑不语,那是相当的高人风范。
“一年!”
受不了曹蒹葭那眼神的陈二狗豁出去嚷道,一副说出了这话被砍了头后老子二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的姿态。
曹蒹葭就是不说话,那张笑颜那叫一个祸国殃民。
“草大爷的,不要逼我说实话!”
陈二狗怒了,“一辈子!”
曹蒹葭终于开口,轻轻柔柔说了一个字,却是石破天惊。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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