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祺瑞接到此电,忍不住惭愤交并,慌忙驰入总统府,报明冯国璋,痛责王、范两人叛命的罪状。
冯总统却默然不答。
段始窥透隐情,料知王、范两人的行为,是由老冯暗中授意,遂作色与语道:“总统主和,祺瑞主战,两不相谋,应有此变,祺瑞情愿免职,请总统另任他人。”
冯总统才淡淡的答道:“傅良佐所任何职,乃弃省潜逃,不为无罪。”
祺瑞道:“王、范两师,无故倒戈,良佐势成孤立,自然只好出走了。”
冯总统又道:“我何尝绝对主和,如果能戡定南方,就是我也自愿赴敌,请总理不必误会!”
祺瑞起座道:“祺瑞已不敢再干了。
或战或和,请总统自主便了。”
言毕即去,未几,即递入辞职呈文,又未几,复递入国务员辞职呈文。
冯总统不便遽允,派人一一挽留,复通电各省云:
国事濒危,人心浮动,一隅生隙,全国动摇。
兹将数日经历情形,暨失机可惜之点,通告于左:自复辟打消,共和再造,军人实为功首,此后军人团体,即为全国之中心点,生死存亡,有莫大之关系,此不但本国人所共知,亦外交团所共认。
此次政府成立,所行政策,以改良民国根本大法为宗旨,故不急召集新国会,而为先设参议院之举,在法律上虽微有不同,而用心实无私意存于其内。
西南二三省,起而反对,无理要求,中央屡为迁就,愈就愈远,不得已而用兵,只为达到宗旨而已,初非有武力压迫之野心也。
兵事既起,胜负虽未大分,而川事则中央颇为得手,滇、黔在川之兵,不日可期退出川界。
广东方面,陆、陈、谭虽有援湘之兵,因龙、李、莫倾向中央,暗中牵制,以是不能大举。
是时也,湘南战事,我北军将士,稍为振奋,保持固有之势力,中央即可达完善之结果。
不意我北军九死一生,最有名誉之健儿,误听人言,壮志消沮,虽系一部分之自弃,而掣动新胜,暨相持未败之众,于是合谋罢战,要求长官,通电乞和,不顾羞耻,虽曰其中有不得已之苦衷,而中央完全将成之计划,尽行打消矣。
诸君闻之,能不惜哉!
能不痛哉!
特是通电求和,主持人道,欲达宗旨,亦必能战而后能和。
假如占住势力,战胜一步,宣布调停,再进一程,征求同意,为中央留余地,保政府之威严,吾辈军人之名誉大张,国家人民之幸福是赖,乐何如之?乃不出此而为摇尾乞求,纵能达到和平目的,我军人面皮丧尽矣。
国璋亦军人之一份子也,如此行为,万无下场余地,不为羞死,亦将气死。
诸君皆爱国丈夫,有何高见,如何挽救,能否贾勇救国,振奋部下士卒精神,筹兵筹饷,以谋胜利,则大错虽已铸成,尚可同心补救。
国璋代行权位,惶愧奚如!
国将不存,身将焉附?如有同心,国璋愿自督一旅之师,亲身督战,先我士卒,以雪此羞。
宣布事实,渴望答复!
这篇通电,辞旨隐闪,又主和,又主战,看似斥责王、范两人,却未曾提出姓名,不过含糊影响,但为段总理顾全面子,所以有此电文。
湘军第二师师长陈复初,方改编为陆军第十七师,驻扎常德,他闻王汝贤入主长沙,居然代行督军职务,心下很是不服,竟在常德宣布独立,要来攻夺长沙,就是两粤援湘各军,也不肯听命汝贤,纷纷入扰,长沙很是危急。
到了十月十七日夜间,城中忽然火起,烟雾漫天,秩序大乱。
汝贤也只好弃城出走,潜赴岳州。
是时傅良佐、周肇祥两人,已由京中召入,传令免官候惩,令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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