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勋跑传舍去向程立请教的同时,曹cāo跟曹德也在一边喝酒一边商量事儿。
曹cāo就问了,兄弟你点名跟我要是宏辅,不是光瞧着他工作清闲吧?你究竟有何用意?
曹德微微而笑,反问曹cāo:“兄长以为是宏辅何如人也?他还有何不足之处?”
曹cāo就把跟荀彧、夏侯惇说过的话简单复述给弟弟,完了说:“宏辅年方弱冠,缺乏实务经验,是其不足之处——难道正因如此,故而你要让他行县,去历练一番么?”
曹德摇头:“我料宏辅此去,必有惊喜。
宏辅当世杰士,所欠缺的绝非实务经验,而是自信。”
曹cāo就不明白了,说是勋当初在我大帐之内侃侃而谈,你是没有亲眼见到,要说他缺什么我都信,说他缺了自信,没自信的人能那么成功地说服了我吗?
曹德凑近一些,压低声音对曹cāo说:“兄长以为宏辅的见识,都是陈登、曹宏所教,但小弟若跟你说,徐、兖合纵之计,本出宏辅之谋,陈元龙、曹仲恢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上,你相信吗?”
曹cāo闻言吃了一惊,赶紧追问,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来的?曹德就说了,这本来就是是勋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他知道徐州不可安守,所以说服陈登和曹宏,要把徐州献给兄长你或者是平原的刘玄德,根据我的观察和分析,他说的不是假话。
此人非止徐、兖二州,简直对天下大势都洞若观火。
可是兄长你为什么会误会他,以为他只是陈登等人的传声筒呢?就是因为他对自己不自信,当初身负重任,不得不大胆放言,可等到入你幕中,就局促得不敢多说话了,生怕说错了被你看轻。
“兄长不要倒果为因,且细思其本。
徐、兖合纵,甚至将徐州献于兄长,这般大计,陈元龙岂会托付给一个徒逞口舌之利的人?我家与宗家向来不睦,曹豹之婿的身份,对于游说兄长又有什么益处呢?再说屯田之策,倘若不是是宏辅的谋划,而出于陈元龙授意,徐州自有流民,自有资储,为何徐州不先行之?”
曹cāo沉吟了好半晌,才开口道:“如此说来,兄弟你是想让是宏辅做一些实际的事情,而非仅仅整理文书,好增强他的自信吧?好吧,那我便拭目以待,看看他会给咱们带来何等的惊喜。”
是勋是在三日后离开鄄城,带着济yin太守曹德的公文,开始他行县之旅的。
济yin郡总共十一个县,最北面的鄄城和廪丘归属刺史曹cāo直辖,定陶是郡治所在,都可以不理,剩下八县:离狐、成阳、句阳、乘氏、冤句、成武、单父、己氏。
是勋打算先直线南下,奔成阳县去。
他按照程立“行县第二法”
所说,轻车简从,微服而行。
跟在身边的,除程立推荐的寿张上计吏卢洪外,只带了两名家奴和一个书僮。
这书僮年方十五,但是身量很小,就跟十二岁似的,眉目清秀,豪气盖天,腰佩长刀,跨下骏马,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简直就是一哪吒三太子!
没错,这位书僮其实姓管,单名一个巳字……
是勋要下去行县,管巳寻死觅活地偏要跟着,说夫君你手无缚鸡之力,路上要碰上强盗可怎么办?不行,我得保护你,免当望门寡。
是勋说我可以找你爹或者白老五当保镖啊,此话不说还则罢了,话才出口,管巳就冲出门去找老爹管亥好一顿央告,然后把白老五又踢了个满头包。
管亥十年前就死了老婆,跟闺女两个相依为命兼相依为盗,所以宠她宠得不得了,跟是勋说:“我忙着开耕播种,这时候离不开啊——再说了,我要是远离了鄄城,跟你走了,曹cāo能放心吗?”
是勋没有办法,只好让管巳扮成个小书僮,跟自己上路。
可是离了自家庄院还不到两里地,他就匆匆停下了坐骑,一指管巳:“你,下马。”
管巳疑惑地瞥他一眼:“干嘛?”
是勋说:“你瞧有这样的书僮吗?骑着高头大马,竟然比主人还威风。
你下来,换卢先生的骡子骑,让卢先生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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