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不需要解毒了,她需要这风流的名声做庇护,也是让那些暗处的人明白,楚言清不是她重要的人,没必要对他下手。
她挪动着身子同他面对面,几乎是偏执的逼他抬头看她,第一句,就让他好像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妻主去便是了,原是我越了矩,犯了七出中的妒忌,只是琛儿还小,求妻主不要休了我。”
他的话接的很快,神色也慢慢归为一片平静,好像在看她,其实又好像不是,一番话下来,疏远端正,晏祁皱眉,心头却有些急了:“你…”
休了他,亏他想的出来,几乎是立刻就被激出了心火,神色也冷了几分,只是硬生生用理智压制了:“你听我把话说完。”
“你觉得我这个世女当的容易吗?”
她平静的说了一句,话题转换的太快,让楚言清怔了片刻,但晏祁也没有要听他回答的意思,而是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我被下了毒。”
她轻描淡写的说出这个事实,神色极为平静,仿佛在说着别人的事。
“妻主,你…”
他彻底慌了,急得红了眼眶,声音一下子带上了哭腔,她的指腹轻柔的抚上他的脸,擦去晶莹的泪珠:“别怕,马上就能解了。”
她安抚似的吻上了他的额头,笑了笑,其实,如果不是知道这毒能解,她也不会告诉他的。
楚言清睁大着眼,茫然无措的看着神色冷淡的她,晏祁叹了一声,接着说了下去:“我去青楼,只是约了解毒的人,通过那地方掩人耳目,至于这几日你听见的流言,是我故意让人放出去的。”
“妻主,你是要…藏锋吗?”
楚言清好像有些明白了却又有些不确定。
“嗯。”
见他明白了自己的用意,晏祁笑了笑,揉了揉他的软发,楚言清的聪明,确实是不容置疑的。
楚言清怔怔的看着平静如水的她,头一次知道她所承受了这么多东西,毫无疑问,楚言清自爹爹去世后,过的也很不容易,他以为最苦也不过如此了,被人欺辱,仰人鼻息,他从前未嫁给她的还想过,庆王世女那样出色,一定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吧,原来,她也过的这样艰难,聪明如他,几乎是一下子就明白了很多事情。
“妻主,你有我呢。”
他环住她的腰,神情慢慢变得坚定,好像又变成了初见时那个坚韧不屈的男人,可眼里的泪却止不住的落了满脸,哽咽难言:“可…可是妻主…你不能丢下我的。”
微颤的指尖让她明显的知道了他的害怕,他对她的依赖,心头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冷硬的心一片柔软:“知道了。”
“好好养着身子,别多想了,还有很多地方,需要你帮我呢。”
她淡淡的笑了,这话让楚言清精神一震,脸色愈发坚定起来:“我也可以帮你吗,妻主,我要怎么做?”
他的眼睛亮的惊人,看的晏祁有些失神,她柔了眉眼:“到时候会告诉你的,先睡吧。”
他身上的被子已经随着他的动作落到了腰间,换得晏祁一个冷眼,让他把被子盖好睡下,却没听到男人的小声嘀咕:“哼,又是这样。”
“你说什么?”
“没什么…”
他又往她怀里凑了凑,乖乖闭上眼,不知过了多久,他快要睡着的前一刻,迷迷糊糊间又想起了什么:“妻主…你…别忘…忘了老国…国公…寿……寿宴…”
喃喃一句,头一歪便睡过去了,直让晏祁哭笑不得,这事儿他不说,自己都要忘了,心里又好气又好笑,都这个样子了,还记这些有的没的。
她低头看着怀里像小猫一般乖巧的人,一贯冷硬的脸慢慢柔和下来,男人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嘴角一直挂着笑她,搂住他的手又紧了紧。
第48章寿宴
崇熙三十九年农历十一月初六,适逢老安国公杨礼的七十大寿。
晌午时分,安国公府门前已是车马盈门,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安国公杨瞻远带着女儿杨昕在门口招呼着络绎不绝的宾客,眼见着贺礼约堆越高,笑的不见眉眼。
“哟,楚丞相也来了,欢迎欢迎啊…”
见着楚故从马车上下来,杨瞻远惊喜不意,享受着身旁惊讶的目光,带着女儿就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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