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那句话,有漏洞。
秦祉说:“西州北面环海,盛产白盐,各地过冬存盐本应在几月前就备好了,可今年兰干因为突如其来的战事,如今粮草白盐稀缺,急需从西州往南边运盐。”
“而运盐的必经之路,乃是虞氏掌管昭川境内的渌水河,但河道开阔,城楼上架强弩可一攻无余,因此运盐一事,势必要同虞氏交易。”
因而这个时机奉命带兵在纵岳山守株待兔,拦截虞氏之人,唯有兰干将军。
气氛徒然变了。
空气中凝结的冷意和杀气远比这风雪要更加瘆人。
这一番言论简直把这一行人的行踪目的摸得一干二净,饶是柏萧鹤的神色都冷冽下来,眼底氤氲着情绪,幽深莫测,叫人不寒而栗。
刀锋已经微微刺进皮肤,染上几滴鲜血。
秦祉只是微微喘气,寸步不让,足有数秒的寂静中,她这才觉,此人鼻梁上有一颗并不明显的痣。
半响,柏萧鹤指尖抵掉属下的环刀,明明动作轻缓,却不容置疑。
“等不到虞氏是何意?”
柏萧鹤淡淡开口,眸中满是警告之意,“殿下,想好再开口。”
秦祉的呼吸越滚烫,眼前有些许黑,她微微晃了晃头,咬牙硬撑着:“你的目的是运盐,而虞氏一族数十余人惨遭兰干花中郎将杀戮,因此断然不会叫你们轻易达成目的。”
“这二百人,倒底是杀我,还是防你?”
秦祉笑道,“尚未可知啊,柏将军。”
说完,她又猛地弯下腰咳了半天,一时脱力,手撑回了雪地。
柏萧鹤垂下眼睑,就那样盯着秦祉的脑顶,直至她缓和下来,他才朝着秦祉伸出右手,唤道:“殿下。”
秦祉微微抬起头,手搭在柏萧鹤掌心,即便未有斗篷加身,他的指尖也仍是温热的。
“我附赠你一情报,虞氏早已经得到消息,绕道而行。”
秦祉秦祉抓紧他的手指用力一拽,柏萧鹤顺着力道往前上了半寸,垂眼笑着,两张面容靠的如此近,甚至能感受到彼此呼吸。
“那,如何拦截虞氏。”
他目光锁定在眼前即便看似狼狈,但举手投足间皆是贵气的人,道:“请殿下指条明路?”
语气轻浮,像蜻蜓点水,带着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挑拨。
“交易,柏将军。”
不过一掌距离,秦祉盯着他的漆黑的眸,轻声道,“万事都要交易。”
二人对视良久。
柏萧鹤看着她,说:“殿下,你病了。”
他手背轻轻贴近秦祉脸颊,寒冬腊月中像是捧着暖炉,而后他展眉笑道,语气满是凉薄:“瞧,都病糊涂了,殿下。”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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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路途蜿蜒曲折,那人身手狡猾,我等跟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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