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大火之后,闻芊再度回到山庄,仔细收捡好棠婆和老长随的骨灰。
不过由于慕容鸿文到死都抱着人不放,将他二人分离着实废了好大一番功夫。
她同杨晋一起将两位老人家合葬于广陵城外,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在那附近种满了海棠花。
可她并不懂花,养不出四季常开的海棠,只能等明年的花期,才能看见那遍地鲜艳的模样了。
乐坊的众人一一在坟前参拜,墓碑旁摆满了食水和新鲜采摘来的秋海棠,放眼望去,嫣艳的颜色中绽放出勃勃生机。
虽然花种刚刚播下,尚未发芽,但如此似乎也可算今年盛开过一回了。
至于闻芊脸上的伤。
毫无悬念的,她一回乐坊就被楼砚骂了个狗血淋头。
从脚伤到脸伤,算来自己还真是变本加厉,越作越厉害了。
楼大夫一肚子的火,碎碎念得她抬不起头,又由于理亏,闻芊只好乖乖垂首坐在榻上听训。
读过书的人就是不一样,足足教育了她两个时辰,不嫌麻烦地将孔老夫子和孟老夫子从棺材里挖出来轮流甩她脸上,后来大概是站累了,干脆拉了个椅子继续说。
如此,闻芊又开始了自己漫长的养伤生活。
期间杨晋曾让锦衣卫送来几瓶膏药——这是之前他答应过她的,不过没有例外,楼砚连看也不看一眼,只道了句“这甚么玩意儿”
之后,便残忍地统统扔出了窗。
接连下了十天的雨,在雨后初晴的重阳节,闻芊换了袭银红的长裙,外罩着一件象牙白衫子,两色相间,衬得肌肤晶莹洁白,她赤足踩上高台,迎着曲子脚下起舞。
此时的乐坊由于有“归鸿先生”
的绝笔而名声大噪,观者如云,宾客众多,一扫先前的惨淡,再度繁盛起来。
而她所跳的不再是哀怨忧伤的《明月秋霜》也不是磅礴有力的《破阵曲》,这一回闻芊跳了支欢快的舞,周转腾挪,回首凝眸,均是笑容浅浅,眼波盈盈。
杨晋和施百川走进乐坊,一面看着她,一面挑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下。
闻芊与他视线相交,像是才发觉他的到来,唇边绽开笑意,一个回身笑靥如花,冲他挑眉眨了眨眼睛。
这一下,场面立时炸了。
“闻……闻姑娘方才竟在对我笑!
你瞧见了么,她在对我笑!”
“可拉倒吧,她看的是东边,你这儿是西边,甚么眼神儿呢!
那明明是朝我笑的!”
“你不废话么,你自己也在西边儿啊!”
……
周遭乱哄哄的一片吵杂,当事人却好似聪耳不闻,目光依旧停在这一处,眉宇里神采飞扬。
她难得跳得这样开心,仿佛被她的欢乐所影响,连杨晋也无端端噙了丝浅笑,信手端起茶杯。
“小川。”
“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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