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朕是无论如何不能按照你说的去做的,这天下不是朕一个人的天下,这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律法最讲究的就是公平!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更何况是朕的舅舅,如果他的家产没有超出规定,如果他能够说的清楚家产超出部分的来龙去脉,不可能会在双规期间抄没他的家产的!
既然已经抄没了,如果单单只归还舅舅一个人的家产,天下人怎么会服气呢?那被发配的二三十万官眷属,他们怎么会服气呢?”
崇祯皇帝朱由检耐着性子的给外婆做思想工作。
瀛国太夫人抹着老泪,捂着胸口,“我老太婆也活不了几年了,最近常常胸口闷的紧,太医也无能为力,皇帝,他可是你的亲舅舅啊,你怎么下得了手,皇帝给自己的亲舅舅法外开恩,相信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吧?”
朱由检听外婆说的凄凉,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外婆,这样你看行不行,让舅舅先委屈一段时间!
等过了年,这件事渐渐平息下来的时候,朕再多赏赐他一些财物,赠他一所大宅子,这总可以吧?”
老太太擦了擦眼泪,“口说无凭,皇帝现在就给哀家写个圣旨出来。”
崇祯皇帝朱由检大汗,“难道朕的话,外婆都不信吗?朕是皇上,是金口玉言,岂能够不算数?现在写这道圣旨,万一泄露出去,万一你们拿出去显摆,那不是陷朕于何等境地啊?外婆,朕说话一定算话的!”
瀛国太夫人止住了哭,摇摇头,“你啊,自小就小气成性,小时候记得外婆给你两块糖,让你给表哥吃一块,你宁可那糖放在口袋里面化了也不愿意拿出来,你忘了吗?今天是哀家将你逼的才说出这话来的,过两天你就不认账儿了。”
朱由检差点没有哭出来,这诚信度真低啊!
连自己的外婆都不信任自己的话!
朕在天下人眼中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皇帝啊?“那,这样,您这段时间就住在宫里面,等朕落实了,您才出宫去,这总归可以了吗?”
瀛国太夫人想了想,摇摇头,“那也不成,哀家还要和老姐们一起打牌聊天呢,住宫里面还不憋出毛病来了?你现在将你舅舅喊进来,哀家要听着你亲口对他说,这才算数的。”
崇祯皇帝朱由检是有气没处发作!
眼眶湿润的看着表情严肃的外婆,只好点点头,对着门外道:“徐国伟,传乐平伯见驾。”
马上门外传来一声高声报号:“皇上传召乐平伯见驾!”
乐平伯王景亮虽然四十多岁了,看上去却像是五十多岁的人,崇祯皇帝朱由检知道,他和外婆一样,也是从自己登基这半年来,才开始享受到做皇亲国戚的待遇的,以前的日子,实在是十分的清苦,可能连普通百姓的生活都不如。
这还不算,自己的父亲泰昌皇帝的皇位继承人的位子不稳固,连带着包括自己在内的这些皇亲,全部都终日提心吊胆,自己实在是欠着外婆和舅舅的。
“王景亮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景亮虽然做的是小官,但举止沉稳,相貌周正,倒也有些国舅爷的威风!
朱由检一把将舅舅的手握住,“舅舅免礼,这里没有外人,不需要繁文缛节。”
将刚才答应了外婆的条件,大概跟舅舅说了一遍,老太太的脸上才重见笑意。
“皇上,舅舅也不是故意要敛财,只是其他皇亲都这么办,还有许多东西,都是底下人硬送的,不收也显得太不近人情,还有许多是各地的藩王们的节庆礼品,都超过了朝廷规定的标准,舅舅跟双规的那帮人也没有办法说清楚,索性就不解释了。
并不是舅舅故意要给皇上抹黑啊。
官员之间送礼成了一种风气,舅舅可从来没有问人家索要过什么东西啊。”
王景亮比瀛国太夫人要稍微通达一些,毕竟年纪不是七老八十,从皇帝的种种动作,知道皇帝革新吏治的气魄之大!
朱由检叹口气,不想听他说,崇祯皇帝朱由检最恨的就是贪腐之人!
借口再完美,终究是拿了不该拿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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