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云母则自行上了仙山。
尽管上回师父和师兄说好了会接送她,但其实云母毕竟不是头一回来回于仙凡两界,自己一个人也未必不行。
她顺利地走到了山中,待隐隐看见云雾之中天成道君的仙宫,不知为何又有几分心生怯意。
云母一顿,脸一红,有些投机取巧地化了原型。
她晓得自己原型看起来比较年幼,撒起娇来不易被责怪,再说师父好像……也对她的原型来得亲近些。
云母摆了摆尾巴,沿着山路拾级而上。
……
“仙君,你可有什么需要的东西?”
仙宫之中,性情颇为活泼耐不住寂寞的童子正围着白及打转。
他自几日前被天成道君点了照料白及仙君衣食住行之后,便一直如此。
白及一身白衣不沾尘,又气质清绝,哪怕师父不说,他自然知道这位是要好生侍奉才行的贵客,然而对方极是少言寡语,成天打坐不说话,像是有个蒲团能入定一年,不要说主动吩咐他什么,便是注意到哪里缺了什么而皱个眉都没有过,童子又是个闲不下来的性格,如此一来,倒是他生怕招待不周,尽绕着白及问了。
不过,他倒也不敢打扰仙君入定。
只是白及今日不知为何修行之处从房中挪到了院中,并且每隔几个时辰便回睁眼看一眼院外。
如此频率,便是童子也感到清冷的仙君今天好像比往常浮躁些,他虽不知仙君眼中看到的是什么,却晓得此时上前与他说话是不要紧的,一见有空隙,连忙上去询问。
然而白及不过一顿,便沉着声拒绝道:“……不必。”
“是,仙君。”
童子心中略有几分低落,却依旧乖顺地应声,然而再抬头,却见白及仙君已经又闭了眼,脸上一片淡然,像是已然入定,他便只好作罢,安静地站在一侧,眼睛望着院子里时不时飞落在花叶上的蝴蝶出神,却没注意到白及仙君闭了眼后,眉头却微微地紧了紧。
事实上,白及并未入定。
他一闭眼,便觉得胸腔深处隐隐焦躁,偏他自己都不晓得自己焦躁是为何,特意坐在门边,居然也像是在等着什么。
然而未等他想明白,忽然听到山门处远远地传来兴高采烈的狐啸声,白及一睁眼,却看到云母拖着尾巴一路从门口跑来,不由分说一口气撞入他怀中。
白及微愣,不等反应过来,已是伸手接住了她,云母习惯地粘着师父蹭了蹭,“呜呜”
地叫了两声算是回应。
旁边的童子一直陪着白及都快闷死了,看到云母回来也是毫不掩饰地一喜,惊喜道:“小师姐!
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云母点头应了声,她抬头一看师父,见师父亦低头看她,漆黑的眸中看不出情绪,莫名地心跳乱了一拍,有些慌乱。
云母慌忙地移开视线,撒娇不敢撒得太过,不安地摇了摇尾巴,低头唤道:“……师父。”
说着,她赶忙将身子一卷,用鼻子理了理尾巴,从里面拽出一块牌子来,直切主题地道:“师父,我找到了这个,所以就想拿来给你,到时候再还给北枢真人。”
说着,她将石牌往白及面前推了推。
白及一顿,接过令妖牌便认了出来,不过他虽有些意外,注意力却不在令妖牌,而是在云母身上。
……几日不见她,居然分外想念。
尽管明知她不过是下山几天,外貌上不会有什么变化,可是望着她一身雪白的狐毛,却总觉得瘦了,再定神一看,又觉得许久不曾见到。
白及一顿,自己都不曾察觉自己语气放软,他抬手摸了摸云母的头,问道:“……你如何找到的这个?”
云母早知如此一问,在路上也想过了,老实地说了是兄长捡到的。
不过她也晓得天庭其实不喜妖物自行称王的举动,故这一点隐了没说……云母小心翼翼地望着他,白尾不自觉地动了动,待见白及点了点头,没有多问,方才大大地松了口气。
其实她心里清楚,师父知道那青丘小山狐的愿望内容是长安妖王,而如今长安妖王就是石英,师父若是想知道,定然也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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