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宝眯眼瞧了瞧,认真想了会,小声猜道:“这是…三皇子吗?”
陆缜略带怪异地瞧了她一眼:“你怎么瞧出来的?”
四宝挠了挠头:“那位靴子上绣了金蟒,打扮用度也是皇家人才能穿戴的,这个年岁不是三皇子就是四皇子了,不过听说四皇子好武,这位一身文气,定然不是,剩下的就只有三皇子了。”
太子早逝,如今储君之位空悬,三皇子和四皇子都是夺嫡的热门人选,三皇子只是寻常宫妃所出,当年被先皇后养在膝下,勉强占了个嫡出的名分,但皇后一逝,他这样的就有些尴尬了。
四皇子是淑贵妃所出,胜在生母还在,且身份高贵,后宫也能说得上话,倘若以后淑贵妃一朝封后,他继承皇位的可能性也很大。
若论才能,两人一文一武倒还真不好比较。
陆缜伸手摸摸她的呆毛:“猜的不错。”
四宝目光炯炯地看着他,所以奖励是啥子?
陆缜被她看的心头漾开,正欲说话,马车这时候停了下来,他只好先下了马车,拱手道:“殿下。”
三皇子魏信笑起来十分温文尔雅,上下打量陆缜几眼,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了,但还是忍不住暗赞好个风流人物,心中自有计较,这才颔首还礼道:“厂公。”
他说完比了个请的手势,让陆缜先请一步,目光不由得落在陆缜身后,他身边的人他差不多都认识,唯独四宝是个生脸儿,生的又极招人,他难免多看了几眼。
陆缜偏头看了过来,他忙收回目光,引着他往院里走。
院里已经摆好了酒菜,酒是陈年佳酿,菜是山珍海味,还有几位朝中重臣作陪,四宝瞧得有点馋,不过也知道场合,十分老实地低头不敢再看。
酒过三巡,众人推杯换盏寒暄一时,渐渐把话头引到正题上了,魏信先开了口:“厂公统率东厂和司礼监,对内中情形最为清楚,我上回跟父皇提的事儿,不知厂公意下如何?”
陆缜沾了沾唇就放下酒盏,含笑道:“不知殿下说的是哪一件?”
魏信见他装模作样,也只好配合:“就是在宫中设立内书堂之事,此事若是成了,于朝廷内外也是大有好处的。”
陆缜悠哉打着太极:“殿下说的在理,只是臣人微言轻,恐怕帮不上什么忙。”
他说一句顶的上外朝元辅十句,他若是还人微言轻,只怕世上再没有说话顶用的人了。
魏信眼看着被他噎了一回,就听他继续道:“臣知道圣上是好意,只是这事儿牵扯内宦,臣自知掌管内宦,更应该在此事上避嫌,说的太多恐皇上不喜。”
四宝在他身后听着听着,也渐渐听出些门道来了,元德帝宠信宦官众所周知,不过这也不能全怪他,当年文官极盛,就连废帝立帝都说一不二,所以元德帝扶持了宦官来打压文臣,这些年文官气焰已经完全被东厂压制,但元德帝大概是留下了心理阴影,对内宦的宠信有增无减。
三皇子提出设立的内书堂,其实不算什么大事儿,就是要请大儒进宫,在宫里设一处专供太监们读书认字的学堂,这个提议无异十分合元德帝的心意,只是牵涉到内宦,所以得请陆缜过来,问问他的意思。
可惜到了宴会结束陆缜也没给准话,魏信打太极打不过他,只得忍着郁闷让人送行,陆缜忽的从容转身:“殿下这份心意,臣心领了,这事儿臣会在皇上面前提一提,至于成不成,臣也不敢担保。”
魏信本来已经不抱希望了,听他这般眼睛微微一亮,拱手道:“有劳厂公了。”
四宝扶着陆缜上了马车,到了车上忍不住插嘴道:“奴才觉着这事儿瞧着颇有好处,督主您…”
陆缜不喜欢底下人随意插嘴他的决定,这也是旁人都知道的,不过今天眼见心情不错,一笑道:“世上没有天下掉馅饼的好事。”
他见四宝皱眉苦思,难得多一句嘴解释:“东厂和文官这些年本就颇多龃龉,成立内书堂势必要得罪文官,他想把我推出去收文官攻讦,自己在皇上面前落好儿,我虽不担心那些酸儒,但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好处都让他一个人占了,坏处全扔给旁人担着。”
四宝恍然,咋舌道:“原来如此,三皇子可真精啊。”
她说完又看了眼陆缜,习惯性拍马:“当然您更精明,他跟您比是小巫见大巫了。”
陆缜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翘起的鼻子,见她怔怔地看着自己,脸上慢慢地红了起来,这才收回手:“说好要奖你的,你想要什么?”
他说完就见四宝眼睛一下子亮了,含笑意味深长地补了句:“想要什么都可以说出来,你只管提便是。”
四宝拼命眨着大眼,陆缜见她这般高兴,也不由得心情愉悦,有些期待地等她回答,就听她激动道:“督主,咱们下午能去风荷园用饭吗?”
陆缜:“…”
他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可以,不过你付钱。”
四宝一下子蔫了:“那算了,咱们还是去吃包子吧。”
陆缜斜睨她一眼,叹:“你也只有这点出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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