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色如霜,“那便休怪老婆子出面不客气了。”
谢昕应下,携了朱弦往族学而去。
靖侯府的族学位于外院的竹影斋,院外植有千根翠竹,错落有致,中间一条小路蜿蜒曲折,通向院门。
远远的,就听到院中传来朗朗读书声。
谢昕示意手下的婆子过去敲门通报,不一会儿,有童子过来引他们进去。
竹影斋占地颇广,迎面五间正房全部打通,作为学堂,摆了好几张书桌。
一个须眉俱白,身着儒衫的老者站在上方,双目微阖,摇头晃脑地带着下面一群小儿吟诵,正自陶醉。
仿佛全未发觉有人进来。
倒是坐在最后的一个十一二岁,凤目高鼻,衣着华贵的男孩子一眼看到,惊喜地叫道:“姐姐!”
再看到亦步亦趋跟在谢昕身后的朱弦,眉头一皱,嫌弃道,“他怎么会和你在一起?”
正是鱼郎的二哥谢显。
听到他的声音,众小儿纷纷回头,顿时叫“姐姐”
的,叫“表姐”
的响成一片,学堂里一时乱了套。
其中另有两个凤眼的孩子,一个是谢昆;另一个年龄要小一些,生得虎头虎脑的,十分敦实,朱弦猜测应该是鱼郎的四哥谢易。
果然,鱼郎向她介绍道:“二哥你已经认识了,另两个眼睛很像的是我三哥和四哥。”
朱弦笑了:到底大了两岁,鱼郎比五岁时机灵多了,不用她问就知道为她介绍情况。
其余孩子,她认得有和她打过架的许继祖以及陶六陶七,剩下两个却不认识。
鱼郎告诉她道:“那个长得好看的是华先生的孙子,叫华致远;另一个是三婶的侄儿田栋。”
朱弦不由多看了华致远一眼,八九岁的小儿,穿着极其朴素,却生得眉如墨描,眼若晨星,眉间一点朱砂痣,更为他增添了几分妩媚。
果然长得十分好看。
上面“啪”
一声,响起重重的戒尺敲桌的声音,众小儿都吓了一跳。
华先生沉着脸看向谢昕,冷冷道:“大小姐,学堂有学堂的规矩,请到外暂候。”
谢昕丝毫不惧,淡淡笑道:“先生误会我了,我是护送舍弟来上学,有事与先生商谈。”
“有事也得下了课再说。”
华先生不容分说地道,随即看向朱弦,眉头紧皱,“上学迟到,还敢找人护送说项!
罚你三个手心,你服不服?”
四周响起了幸灾乐祸的窃笑声,朱弦还未说什么,许继祖高声喊道:“先生偏心,上次我迟到先生罚了我五个手心呢。”
陶六陶七跟着起哄道:“就是就是,先生可不能因为他是谢家人就宽待他。”
“啪”
戒尺敲桌的声音又响,华先生怒道:“肃静!”
几个孩子都安静下来,却还是不安分,在下面偷偷交换眼色。
华先生只做不见,对朱弦道,“过来!”
朱弦心念电转,求救地看了一眼谢昕,慢慢抬步向华先生走去。
谢昕一把拉住她,唇边噙起一抹冷笑:“先生罚人,可分青红皂白?”
华先生不悦道:“大小姐此话何意?”
谢昕直接卷起朱弦的衣袖,露出了她青紫交错、伤痕累累的手臂,淡淡道:“先生要打,就照着这里打吧,横竖再添一两道伤口也看不出来。”
华先生的脸色变了,惊愕地看着那条令人不忍多看的手臂,失声道:“怎么回事?”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