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胳膊终是拧不过大腿,她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儿家哪里能反抗得了家中长辈,到底在一个月后凤冠霞帔,十里红妆地嫁去了京城。
新婚之夜,盖头揭下,她这才发现这个夫君是她曾经见过的。
那是几个月前,裴琼秋闱告捷,她在兄长的陪同下逛街,想为裴琼挑一些笔墨纸砚,借兄长之名送他,作为贺礼。
路过一处小店时,无意中遇到被黑心老板坑骗,正要买假字画的老者。
她见老者年事已高,一副老眼昏花的模样,一时不忍,指出了字画是赝品,并给老者介绍了靠谱的店家。
老者十分感激,黑心老板却恼羞成怒,暗地里使计引开兄长,又偷偷弄坏了她的马车,叫了几个小混混将她堵在人烟稀少的小巷。
她身边只有一个妈妈,一个丫鬟跟着,哪是这些成年男子的对手,眼看就要受辱。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方面阔口,形貌英武的华服男子带着随从赶到,三两下就把几个小混混全部打倒。
她感激不尽,男子却不居功,连名字都不肯透露,只说都是他连累了她。
原来那个差点买假字画的老者是他府上的管家。
他为她重新叫了车,送她回周府,马车正要启动时,他忽然问了一句:“小姐可曾许人?”
她羞赧未答,还是身边的妈妈代她答了,说她自幼就许了裴氏为妇。
他便没有再问。
事情过去,她便抛之脑后了。
没想到不久之后,她又在裴琼的家里见到了他。
裴琼向她介绍新结识的好友,称对方为袁大哥,据说是从京城来的行商,十分豪迈大方。
她笑了笑,落落大方地谢过几日前他的援手之德。
裴琼更惊喜了,因着他对她的救助之恩待他更为亲热。
裴琼远行上京之日,她在送行的人群中也看到了这位“袁大哥”
,听说对方还资助了裴琼不少盘缠。
此时再见,没想到“袁大哥”
便是靖侯谢渊。
那时她还未起疑心,从未想过,他为娶她,竟是处心积虑。
洞房花烛之夜,他十分孟浪,她纤纤弱质,又心绪不佳,哪堪承受,第二天会亲时身子便十分不适。
偏偏婆母待她极其冷淡,显然极不喜欢她,几个妯娌看婆婆脸色,不时冷嘲热讽。
丈夫的几个孩子,除了一向有温润美名的长子还能维持表面的平和,待她看似温和,实则疏远,另两个嫡子女一个比一个不驯。
她是家中嫡幼女,自幼受父母疼宠,哪曾受过这般冷遇。
那一日,她几乎将从未受过的难堪都受了一遍。
后来的日子更是难过。
婆婆挑剔冷待且不必说,丈夫的几个嫡子女中,谢晟有礼而疏远,谢昕倨傲不屑,谢显更过分,屡次使坏作弄她,甚至命人将她豢养的宠物波斯猫吊死在她秋韶院外的树林中。
她当时就几乎崩溃。
偏偏谢渊别的方面都能让着她,牵涉到前妻留下的几个嫡子嫡女,非但毫无原则地站在孩子们一边,甚至对她十分防备。
那时谢昕还小,管家权便牢牢攥在许老太太手中,不让她染指分毫。
她原本有心和几个孩子缓和关系,几次下来,心也就淡了。
她和谢渊的关系自然也就越来越紧张,直到那日,她发现他暗暗给她下避子之药,矛盾终于爆发。
谢渊一时冲动,告诉她:他嫡子嫡女俱全,且长子长女都无比优秀,次子活泼可爱,还有两个庶子帮扶,再不需要新的孩子为这个家带来不可预知的矛盾。
她这才知道,这个口口声声说疼她爱她的丈夫,心中最重要的只有他几个嫡子女。
为了害怕她的孩子会影响到前面几个孩子的利益,竟然就这么残忍地斩断了她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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