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先生抓起戒尺就是“啪啪”
五下,华致远的左手顿时高高肿起,红红一片,却硬咬着牙一声不吭。
他一个根本没参与的都挨了罚,其余人面面相觑,自然再不敢说什么,一个个排着队,依次乖乖地过来挨打,一时间哀嚎声四起。
谢显唇边噙着冷笑,站住那里一动不动,看了谢昆一眼。
谢昆脸色微变,咬了咬唇,上前对华先生道:“先生,我二哥身体不好,挨不得打,这事本也和他没关系,他那五戒尺我来帮他挨吧。”
华先生皱起眉来,刚要说话,谢昕开口道:“华先生,舍弟自幼体弱,连父亲都从不责打他,不如罚他抄书三十遍,以儆效尤。”
学堂内一片寂静,人人都看向华先生。
谢显与旁人不同,在这群孩子中本就身份特殊。
身为已故靖侯原配嫡妻陶夫人的幼子,谢晟和谢昕的嫡亲弟弟,在侯府向来备受宠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即使谢昕这样性情刚硬、说一不二的姑娘,都对他疼宠有加,不忍心苛责他。
他看不惯鱼郎,便没有一个孩子敢站在鱼郎一边,甚至要想方设法苛待鱼郎来讨他欢心。
可以说,欺负鱼郎的事,许继祖虽是那只出头鸟,真正的始作俑者还是谢昆,只不过他从未在明面上表现出来过。
可,没有一个人敢指认谢显。
华先生一吹胡子,正要驳回,谢昕一双美目看向朱弦,饱含深意地道:“鱼郎,你二哥的身体情况你也知道,你怎么说?”
朱弦触到她隐隐含着压迫的目光,心中怒火燃起:谢昕倒是打得好算盘,鱼郎是受害者,只要他开口为谢昆求情,其他人再帮着说说话,华先生就没有这个立场追究到底了,只怕最后只能放过谢显。
可,冷静下来,这情她还真不能不求。
鱼郎在这个家太过孤立无援了,没有父母的宠爱,即使许老太太还怜惜他些,这份怜惜也是和老太太的一众孙儿孙女平分的。
鱼郎谁也依靠不上,只能靠自己。
她不能得罪谢昕,为鱼郎再树强敌。
她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内心汹涌的怒火,告诉自己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谢昕在谢家执掌中馈,根深叶固,与其得罪她,不如让她欠鱼郎一个人情。
以谢昕的性子,这个人情她一定会还。
至于谢昆这笔账,只要鱼郎足够强大,迟早能算回来!
这些人不是欺负鱼郎年幼力弱要和他比武吗?她倒不信了,等鱼郎把她的一身武艺学全了,他们还能欺负得了他。
至于本门功法不得外传的禁令,去它的禁令,反正是在梦中,她管它这么多。
她再顾忌着这些禁令,小鱼郎命都要没了。
她沉默的时间太久,久到谢昕的神色渐渐变冷,又唤了声:“鱼郎!”
朱弦回过神来,心中计较已定。
她弯腰拱手,向华先生行了一礼,语气异常诚恳:“先生,二哥确实体弱受不得打,还请先生开恩。”
其他孩子也都反应过来,知道这是在谢昕谢显面前刷好感的机会,纷纷为谢显说话。
华先生到底只是谢家聘来的先生,主人家都表明意思了,自然不好再认真追究。
他见此情势,心知今日罚不得谢显了,半推半就地答应了由谢昆代替挨打,又将谢昆的抄书任务翻了一倍。
学堂里的孩子除了谢显和鱼郎都挨了打,鱼郎身上又有伤,华先生索性放了几天假,让大家回去养伤顺便抄书。
谢昕亲自送朱弦回秋韶院,将进门时,她停下来问朱弦:“鱼郎,你可有什么要求?”
朱弦微愣,看向她。
谢昕神情淡淡,似乎只是随口一问,可朱弦心里明白,她是在还刚刚求情的人情,对鱼郎做出补偿。
她还想着找个机会向谢昕提,没想到谢昕倒是个爽快的,这么快就有表示了。
至于要求,她早就想好了,对谢昕道:“姐姐,我想学武。”
这一次学堂里的那些孩子虽然都被华先生罚了,但除了许继祖,都是不痛不痒的,尤其是谢显,几乎可以说是全身而退了,难保不会故态复萌。
她不可能每次都护着鱼郎,也不可能每次都找许老太太为鱼郎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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