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夫人叹道:“这不就是说,我就怕以后蜀王做了什么掉脑袋的事会牵扯到老爷。”
孟知府沉吟了片刻摇了摇头:“蜀王就是有那贼心也未必有那贼胆,旁的不说,起码杨提督和朱子裕在这,他就不敢轻举妄动,这两个煞星可是连缅甸都给灭了的人,蜀王有几个胆子敢去惹他们。”
孟夫人这才放了心,又想起王家的婆娘把孟知府通风报信的事说了,不免也有些担心。
孟知府摇了摇头,说:“到时候咬死不认就得了,只说孟二茗去他家还东西,毕竟我的品级在徐鸿达之上,想必他也不会刨根问底。”
孟夫人连连点头,又骂王明恩的媳妇:“平时人模人样的,给她个面子叫个夫人,可你瞅瞅那脑袋就和榆木疙瘩似的,比起张家的夫人来,差的真不是一点半点。”
孟知府叹道:“贫贱时的夫妻,王明恩还能休了她不成?对了,她来不是送东西吗?怎么扯出这么些有的没的?”
孟夫人这才想起来,自己最关键的事没说,当即白着脸道:“王明恩在去蜀王府的路上丢了,王家的来找我们帮忙寻找,后来郡主说她能找到,王家的就随郡主走了。”
孟知府可是官场上的老油子了,脑子一转就知道王明恩的去处了,叹了口气道:“甭找了,这定是被徐鸿达捉去了,反正我提前和他说了,也算是对的起他了。
至于王明恩她媳妇,是自己被骗走的,也与咱无关。”
孟夫人见孟知府安然若素的样子,便也放松下来,问起刚从懿德郡主那听说的消息:“老爷,您听说咱四川要来总督的消息了吗?”
孟知府点了点头:“也是今天才得的信,预计十天后到,我听说总督衙门已收拾齐整,接官厅也布置的富丽堂皇,叫我们到时都去接官厅恭迎总督大人呢。”
孟夫人收了泪,亲手给孟知府递了茶:“可知派来的是谁?能不能搭上话?”
孟知府叹道:“是上任鲁省总督钱万里,咱家数遍三代也和他没什么交集,倒是徐鸿达能和他搭上话。”
孟夫人一听见“徐鸿达”
三个字就头疼,脸上闪过愤愤不平之色,语气十分恼怒:“他一个土包子出身,怎么会和前任鲁省总督搭上关系?”
孟知府押了口茶,说:“徐鸿达当年治理水患就是在鲁省,他前后在那呆了两三年。
因太子也在,钱总督每隔几个月就要去一回,因此同徐鸿达算是熟人。”
叹了口气,孟知府脸色更加难看:“还有懿德郡主,她的封地就是鲁省,自打册封以后,鲁省的税收都归郡主所有,俩人纵使没见过,但说起来也比旁人亲近一些。”
孟夫人倒吸一口凉气:“那么大的省,所有税收银子都给那个煞星?”
孟知府垂下眼帘拨了拨茶盏里的茶叶:“这可是大光朝的独一份,别说其他郡主了,就连唯一有封地的蜀王也没这待遇。
要不然你以为蜀王这些年为何不服,还不是因为他虽人在四川,封地是四川,但盐税的银子一文钱都拿不到,因此才心生不满的。”
孟夫人不知道鲁省一年的税收银子是多少,但是川南的倒是知道,就是除了盐税以外,剩下的旁的税收也够她眼红的了。
孟夫人心疼的后槽牙都疼:“这么些银子都给她了,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上的亲闺女呢。”
孟知府冷哼一声:“还不是仗着太后喜欢她,皇上也不过是为了孝敬太后。”
孟知府压低了声音,将伺候的人都撵出去,悄声和孟夫人道:“你等以后太子继位的,我就不信太子还会继续给她这恩宠。”
孟夫人就像把自己的银子送出去一样,脸色十分难看:“就这些年也够她赚的了,整个省的税收呀,她一年得的银子只怕比咱家攒一辈子还多吧。”
砸了砸舌头,孟夫人浑身酸气都快把孟知府给淹没了:“你是没瞧见她那浑身的打扮,那穿的绸缎都是我没见过的花色,就连她身上的蜀锦都比这些年我见过的还要好。
还有她头上手上那首饰,那珍珠、红宝石别提成色多好了,我瞧着就蜀王妃戴的都不如她,也不知她每年在穿着打扮上花费多少。”
看了眼妻子,孟知府冷笑一声:“一文钱不用花,她的穿戴都是太后给的。”
孟夫人不说话了,人比人气死人,她想静静。
话说青青带着王夫人坐上马车,不过一炷香功夫就在府衙大牢停了下来,王夫人一下车就软了腿脚,她虽不认字,但见里头这架势也猜出是什么地方来了。
王夫人吓得都快哭了,僵硬地转过身来,看着青青问:“郡主,您带我来这做什么?”
青青道:“你不是想找王老爷吗?我估摸着肯定在里头?”
“我家老爷被抓了?”
王夫人闻言也顾不得害怕,连忙伸头往里瞅。
青青扶着珍珠的手下了车,门口的差役连忙行礼,青青问道:“王明恩在里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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