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
蔫狼已经走了过来,脸上还是挂着那憨厚地笑容,配上他那壮实的身板儿,到真像一个庄稼汉一般,但如今在禁军之中,已经再没有人会小瞧了这个蔫坏的家伙了,这人的脑袋瓜子不比狐狸差了。
是个典型的扮猪吃老虎的主儿。
“大人,您什么事儿找我?”
“镇子上来了几个外乡人。
今晚你就带人去给我弄回来,记住,别惊动了其他人,更不能走了一个,还有,还不清楚对方的身份,最好别伤人命。
当然了,这些人十有八九是冲咱们来地,若是反抗,格杀勿论,带回来两个活口便行,去吧。”
“是,大人,您就瞧好吧。”
搓了搓满是老茧的双手。
兴奋地笑着走了。
李玄瑾的目光本就一直盯在他身上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不过还没等他发问,赵石已经又习惯性的举起了酒碗,向他示意了一下,一仰头全都喝了下去。
李玄瑾现在心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儿,索性也是一下干了,这酒极是粗糙,自然赶不上他府里那些琼浆玉液,但此时一碗酒下去,心里却反而觉得好受了些。
由于旁边人多,赵石也便不叫他殿下了,“黄兄,今晚也许有些收获,你可不要一醉不醒错过了才是。
还有。
曾大人已经到了县城,再住上些日子。
热闹有的瞧呢。”
这话说出来李玄瑾怎么听怎么有些别扭,一醉不醒?那你还干嘛一碗碗的灌我?真真是岂有此理,不会是那个曾度这么沉不住气吧?这就来了?再一个,这村子里有什么让他们这么惦记的,没瞧不出来啊,父皇说让自己过来,是不是也是意有所指?这巩义县难道真地有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在里面?
半夜时分,赵石陪着李玄瑾来到了军营,宽敞的木屋儿当中,五个人被绑的粽子相仿,横七竖八的躺在那里,时不时的还发出一阵呜呜的呻吟声,看他们鼻青脸肿的样子,显然没少吃了苦头,不过八个人只剩下了五个,看来这些人还真不知道这里有多凶险,被人围住了还敢反抗地。
“呵呵,大人,这次咱们可逮着几个有意思的了,他们竟然是庆阳那个王八蛋的手下,说来这里是有公务在身的,带头儿的还是个校尉来的,问他们是什么公务他们还说不清楚,照我看啊,八九是冲着咱们来地了”
蔫狼身上还带着一股血腥味,看来是亲自动了手的,还没等赵石和李玄瑾进屋儿,就眉开眼笑的说了起来,不过却是奇怪的看了李玄瑾一眼,不知道平白无故的旅帅带着这么个人来是干什么?说到后来声音也便渐小。
赵石眼睛眯了眯,要说这些人来的也太晚了些吧?怎么赶到这个唧咕眼儿上来了,还是明目张胆派来的,蠢成这个德行还真是少见,还是以为要杀一个小小的禁军旅帅根本不用费什么手脚?连遮掩一下都省了?
心中想着,脸上却是不动声色,转头对李玄瑾道:“黄兄,是不是想知道一下庆阳之战的详情?之前没说是怕黄兄不信,现在可是有了几个人证在的,一会儿再跟黄兄说个清楚。”
李玄瑾地目光有些复杂,男人地嫉妒心从早晨开始就一直在他心里萦绕不去,但毫无疑问的,眼前这个少年确确实实是个人才,只是表现地有些高深莫测了些,使他不由自主的有些心生戒备,但以对方的家事和年纪,以及那简单的来历看来,也不像是旁的什么人安插在这里的棋子,恐怕更多的是适逢其会罢了。
他正是自感实力太弱之时,既想着能招揽到这么个人才,心中又有着恼怒在,心思自然烦乱非常的,不过赵石的几句话却也提起了他的兴趣,“这些人是庆阳来的?庆阳之战?不是过去很长时间了吗?怎的难道还有什么隐情在不成?”
“黄兄不比着急,一会儿再向您解释就是。”
来到屋内,蔫狼也听出来了,这个跟着旅帅一起过来的公子恐怕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儿,既然旅帅的口气中没有避讳的意思,那他也便没什么好顾忌的了,一脚踢在一个被绑的结结实实的一个大汉的肚子上,笑着道:“这个家伙便是李武那厮的亲兵统领了,在庆阳时咱也见过的,错不了,那个时候这个家伙可是恨不能鼻子长在头顶上的,叫什么来着,嗯,对了,叫刘世吾,什么本事也没有,到弄了个陪戎校尉的官儿,那个时候可没少难为弟兄们,都说风水轮流转,没成想现在落在咱们手里,大人,你说句话儿,杀官的罪名我蔫狼担了,怎也不能叫他囫囵个儿的回去。”
那汉子嘴巴被破布堵的结结实实,听了蔫狼的一番话,眼睛睁的老大,身子拼命挣动,青肿的脸上满是恐惧之色。
“李武?你说的是庆阳那个阵斩了野利齐的李武?”
李玄瑾兴趣是越来越大,李武竟然派了自己的亲兵统领来这里,这其中的事情可是有意思了。
蔫狼眼睛一瞪,看了赵石一眼,见赵石微微点头,这才说道:“什么阵斩野利齐,那都是我家旅帅大人立下的功劳,让那厮生生夺了去,打仗的时候没见那厮的人影,抢起功劳来却是一个赛上一个儿,不过人家势大,我们这些当兵吃粮的就算说了,那些朝廷的大人们估计也得护着那个姓李的,要不然我们这些人好好的庆阳镇军不当,来这里当什么团练?”
“啊,你是说李武讳功诿过,虚报军功?这是真的?”
以李玄瑾的心机,听了他这话也是脸上变色,庆阳那么大的事情,可以说是朝野震动都不为过的,没成想临到了来,还。
这要是报上去,李家顷刻崩塌是有些不大可能,但他李武的人头肯定是不保的了,而且那位兵部侍郎大人的位置恐怕也就不是那么牢靠了吧?父皇知不知道这些事情?若是不知道,那内衙那些人就都该死,若是知道了,为什么隐忍不发?是为了太子三哥吗。
父皇真的能够容忍三哥如此胡闹?
他对旁的事可能不太熟悉,但要说到朝廷政争,却是从小耳闻木染,熟悉透了的,只一瞬间便已经联想到了太子和此事脱不了干系的,至于太子为什么这么干?那更是一目了然,无非是拉拢李家罢了。
“黄兄,你看这事该如何处置?”
赵石头也没回的问道,同时蹲下身去将那汉子嘴里的破布掏了出来。
“不关我们的事儿,别杀我,我什么都告诉你们,是李校尉听说三司使曾大人要来这里,怕怕你们胡说,这才叫我们来杀人的,我们也是奉命行事,您就饶了我们吧。”
嘴巴一得了自由,这位明显不是什么硬挺汉子,还没等别人开口,张开嘴巴就往外倒了起来,声音尖利刺耳,赵石皱了皱眉头,又把破布给他堵了回去,声音自然嘎然而止。
赵石站起身来,转身目光灼灼的看着李玄瑾,李玄瑾也是有决断的人物儿,只是略一思索,便说道:“既然如此,这几个人便都得留着,待得我回京的时候,赵大人可愿随我走上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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