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淮看了下。
体积庞大的塑料袋,微皱了下眉梢放进冰箱。
他到这会才开始打量起林简的住处。
装修色调偏冷,随处可见高叠的书籍和工具,客厅里没有电视机,靠墙处是个超大的书桌,挨墙而立,书桌上放着一大堆的工具。
他走近看了下上面随意放着各种规格的器皿,还有几个调色盘上的水分已经蒸发,只剩盘底的一点颜料沾在上面,看得出来之前走得很急来不及收拾清洗。
旁边放着名目繁多的笔刷和刀具,甚至还有酒精灯和红外线灯,装备够齐。
他拎起一把老虎钳,在手上掂了一下放回原处,转身去了趟浴室就着冷水洗了把脸,之后才走回到主卧看了下林简。
天气闷热异常,她惨白的脸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他伸手探了下,掌心偏冷,是在惊悸盗汗。
身体孱弱成这样,也不知道先前怎么扛过来徒步进墨脱的那段路。
他起来去浴室里拧了把毛巾,擦拭了下她汗涔涔的脸上脖颈间。
陈淮抽手回去时,睡得正熟的林简突然翻了个身,随手耷拉过来,正好放在他自然垂放着的胳膊上。
大概是骤然抓到东西,她没一会又蹭过来,脸颊亲昵地刮蹭了下他身上的衣物面料,“哥,别丢下我——”
她含糊地嘟囔一句,手上却是拽得更紧。
他平时见着她永远是毛羽竖立的刺猬模样,鲜少见着她示弱的时候。
他低头看着望着,居然没有抽走袖口的那点面料。
林简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半夜里醒来后又翻了个身。
印象里好像还没吃上她自己点的晚餐,体能却是恢复了大半。
她咂了下渴得冒火的嗓眼,又翻了个身,手上突然碰触到什么面料,她心头一惊,以为刚才只是错觉而已,试探的继续朝前摸过去,似乎有摸到什么诡异的东西,隔着点面料又说不上来。
她有点发懵,最近体能严重透支,而且噩梦不断,她怀疑自己又开始做梦了,只是这次的梦境没有再看到林疆。
掌心的手感实在生疏诡异,她这人向来喜欢追根究底,继续用力摸了一把,鼓囊囊的,在她这么多年的认知范围之外,林简按压了下那点鼓囊囊的正中,不知为何就想到了墨脱途中蠢蠢攻击的毒蛇蛇头,她瞬间汗毛竖起,她想着快从梦境里醒来。
“摸够我老二了吗?”
漆黑的夜幕中骤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听上去隐有不快。
林简差点吓得心脏病发作,嗖得一下抽手回去坐起来,摸索着去床头一侧开灯。
啪嗒一下,房间里亮如白昼,下一秒她就看到男人坐在床头边沿,后背半靠在床头那侧,眸光不悦,显然被她给弄醒了。
连日来回奔波,陈淮的身体也疲惫到极限,刚才本来是想坐一会就离开的,没想到没坐几分钟就睡了过去。
林简迅速抬头打量了下周遭,明明是她的住处!
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
细思恐极。
“你凭什么私闯民宅!”
她出口不善。
这个点,他本来正是渴睡,被她这冷冰冰的语调一激,睡意立马消退了大半。
这个女人,但凡身体爽利了,分分钟就和他一言不合。
不过,每次睡得天昏地暗过后,她似乎很容易断片,看她神情还在竭尽全力回忆着入睡前的来龙去脉,一张利嘴总是先快过她自己的思维,不是不违和。
他晃了下神,前晚他估计是见鬼了才会接到那通电话。
眼前的她生龙活虎牙尖嘴利,是她一贯的风姿。
状态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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