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走到倒数第二个台阶时脚下一滑,足踝一撇,身体瞬间朝一侧歪倒。
“你是从太平洋游过来的?”
程侃赶到外科急诊室时,一见面就被程依霖数落了。
他看了看医院的电子时钟,四十九分钟从城东赶到城南,还是在晚高峰期间,已经很快了好吧。
“她怎么样?”
“脚踝已经处理完了,拍了片子是软组织损伤没伤到骨头。
手上擦烂了一片,并且被地上的尖锐物体划了个很深的口子,打了破伤风,医生正在准备缝针。”
程侃推门而入。
偌大的诊室内,方圆圆右脚已经包扎好,眼睛红肿着望过来,见到他五官可怜巴巴皱在一起,别提多委屈了。
程侃胸口发闷。
伤口在手掌大鱼际部分,大约一厘米左右,已经做过清洁消毒,看起来非常深,血淋淋的肉翻出来。
打麻药时,方圆圆直往后缩。
女大夫四五十岁,人很和蔼,看向程侃:“你是她丈夫吧,来,抓着她手腕,不要乱动。
姑娘,放轻松点,五分钟就好。”
程侃嘴唇紧紧抿出僵硬的线条,他揽着方圆圆的脖颈将人压在自己身前,“别看,我在呢。”
方圆圆从小怕疼,只有程依霖和医生在的时候她勉强忍住没哭出声,见到程侃,压抑的害怕、疼痛、委屈像火山喷发般倾泄而出,感觉自己好像身受重伤急需抢救似的,大颗大颗的泪珠很快将男人的衣服洇湿一片。
当针尖扎进皮肉的瞬间,程侃下颚绷紧,眼皮痉挛似的跳了一下。
这种程度的缝针对经验丰富的医生来说太过小儿科,缝合好伤口,女大夫看着方圆圆哭成花猫的小脸,笑道:“这么怕疼,将来生孩子可怎么办?”
啊?
方圆圆眼里包着泪仰起头,恰好程侃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来,“那就不生。”
程依霖推着轮椅进来,“爸妈去国外度假不在海城,我明天一早回帝都,阿侃你把圆圆接回基地方便照顾。”
说着,手指在程侃背后警告似的戳了戳。
nsd基地从不让外人留宿,方圆圆不想程侃为难,更有自知之明。
在程侃眼里,没有任何人或物能让他打破战队规定。
“当然,这几天我会照顾她。
姐,你还没吃晚饭吧?”
程依霖眼睛在方圆圆和弟弟之间来回转了几圈,颇有些意外地微微挑眉,“我难道会饿着自己?好了,圆圆今天受伤又惊又吓又疼,你赶紧带她回去早点休息。”
轮椅停在车前,程侃勾着方圆圆的膝弯,小心翼翼避开缝针的手把人打横抱起来。
方圆圆左手攥着男人的衣服,目光盯着眼前那块冷白脖颈肌肤上的褐色小痣,“我还是回家吧,家里更舒服更方便一些。”
程侃垂下眼睫,瞳深如夜,声音不容置疑,“回家收拾常用物品然后去基地。”
方圆圆小小地“哦”
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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