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牢牢地盯着孟七七,问:“他真这样说?”
“先生应该比我知道得更清楚。”
孟七七答。
皇帝收回视线,眸中的那丝神伤飞快沉淀,眸中幽暗一片。
那是能吞噬一切的黑,充斥着权势和野望的霸道无比的黑。
孟七七的话仿佛刺到了他心中某一处痛处,他却并未深谈,转头看向沈青崖,道:“这是你的朋友?”
“是。”
孟七七。
皇帝的目光依次扫过孟七七、沈青崖、陈伯衍三人,道:“三个人,真巧。
当年我也有两个生死至交。”
孟七七听着,却不置一词,好似漠不关心。
皇帝恼了,佯装的恼怒甚至还带着一丝无奈,道:“你就不问问我为何来找你?果然是周自横的后生,这气死人的脾气与他一般无二。”
孟七七比他更无奈,“皇先生,是您来找我的,您有什么事儿,得主动告诉我呀。
您不说,我怎么知道呢?”
皇帝气乐了,伸出手指无可奈何地朝孟七七指了指,“也就你与周自横敢这般与我说话。”
“哪里,晚生在金陵的时候,可净听别人吹嘘王府有多富贵了,真没碰上几个人提起您的。”
孟七七道。
“你这后生,还兴告状呢?”
皇帝道。
“这哪是告状,后生与长辈拉家常,可不是常有的事?”
孟七七道。
是皇帝先摆出长辈的架势套近乎的,那可就别怪他孟七七顺竿子往上爬,他就是爬得快一点,那能有错吗。
皇帝脸上带着笑,却又叹了口气,道:“不过你与我告状也没用,王家的事儿是你们仙门的事儿,他们既没有鱼肉乡里,又没有草菅人命,我便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皇先生这就全然不管了?”
孟七七道。
“管也可以,不如你来?从前谁落我面子,都是周自横替我出头的。”
皇帝笑笑。
孟七七失笑,这一山更有一山高,敢情碰上了个老无赖。
不过对方一口一个周自横,却叫孟七七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心里冷,面上也就冷了。
孟七七道:“皇先生不如先说说此番前来所为何事吧。”
皇帝察觉到他的变化,脸上的笑意亦渐渐消退,道:“我知道,他一定到现在也没有原谅我。
我们三个人里,就他的性子最倔,一旦认定了一件事情,十匹马都拉不回来。
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我身在神京,四面高耸的围墙把我困在其中,有些事不是理所当然就可以办到的。
好人不一定长命,是非不一定会明,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像他那样爱憎分明、从一而终。”
孟七七默然,良久,才幽幽说道:“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皇先生所说的一切都已过去了,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您与我小师叔既然断得干脆,不如也忘得干脆。”
孟七七的话似是触到了皇帝的痛处,伤口被掀开,惹得他眉头大蹙,“若我轻易便能忘怀,还谈什么生死至交?我只当他一时气话,可谁料他果真再未踏入神京一步。
他不再认我这个大哥,难道连他赵二哥也老死不相往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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