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起来,说话还不时抽泣,“汝继续去盯着清河王那边,有什么消息便来回禀吾。”
“好!”
婉珠赶紧答应下来,再小心试探道,“殿下,奴让人送些吃食过来罢。”
羊氏不再应。
她坐近些炭火盘,盯着正燃烧的木炭,双目失神,呆呆坐着。
炭盆偶尔响起霹雳吧啦声。
待婉珠离去,她方才幽幽道,“我不该通知汝的!”
想到自己只为一己之私,将一个曾与己相依为命的孩子,重新卷入残酷的漩涡,她又痛恨起自己的自私与愚蠢。
她信了家人的话,想为他好,也想为自己好。
事突然,她就冒险做主了!
诏书辰时去传,人却巳时方到。
她原本冒险炙热的心就凉了。
这个时候,片刻时机,都足以让结果生改变。
她又痛恨:蠢物!
司马家一群蠢物!
没有一个果决之人!
她也恨自己退缩:原本打算亲自出面为其站队,但姗姗来迟,那边诏太弟入宫的诏书也了。
她不敢了。
她方才忍不住哭,不是为了躺在殿内的那位,是真的怕:那孩子若没争过,他们很可能不会再放过他。
而,这是她,亲手将这孩子推向那群刽子手的刀下。
现在,她的内心,还在祈祷。
婉珠会带来好消息。
…
尚书阁。
在众人凝思之际,门外突然传来急脚步声,然后转进一中年人。
“禀太傅,诸公,清河王正往阁中来!”
是吏部郎周穆。
只见他一脸喜色,溢于言表,完全遮掩不住。
闻言,众人心神一震。
又见是此人,便纷纷朝座的司马越看去。
戏肉来了!
这周穆乃司马越姑姑之子,与司马越是姑表兄弟。
而最重要的是,周穆的妹妹正是清河王司马覃的母亲,已故清河王遐的正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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