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还真不是祝缨干的。
祝缨被这当头一喝,脸上定格了一下,旋即问道:“你先别急,仔细说,大姐是怎么不见的?是不是误会?出门没告诉家里?”
陈萌狐疑地看着她:“你真不知道?上月我找你,你说要想想。
想想就没了下文,我想你不是这样的人,不会不管冠群。
你究竟是怎么把她变没的?”
张仙姑之前也懵了,此时凑了上来道:“大公子,可不敢这么讲!
我倒想叫花儿姐跟咱们老三一道过日子哩,这不是她们家不讲道理么?你看,我这几间屋,这里说话,街坊都能听得到,哪能藏得下人?”
陈萌的目光在这母子二人身上来回转,问祝缨:“真不是你?”
祝缨道:“要是我,断不能叫你还怀疑是我。”
陈萌想了一下,道:“也对。”
祝缨道:“大公子,不差这两句话的功夫,你先告诉我,事情究竟是怎么样的?你说她出走,有什么痕迹证据?你们都看明白了?定是她自己走了,还是有什么内情?大姐要走,是因选定了什么不好的人么?是什么样的人选?方便安排不惊动那位夫人的时候,带我去看一看痕迹么?我想,我找人的本事还是有一点的。
看不到痕迹,我也不敢全然信了是她自己走了的。
设若有个万一……”
陈萌道:“你能相帮那是最好了!”
张仙姑小心地插了一句:“要不,屋里坐下说?”
陈萌点点头,祝缨让他进了自己的屋里,张仙姑又张罗茶水,陈萌只沾一沾唇,就放下说:“我从头说。”
他是一肚子的怀疑与火气找了来,心里认定了花姐走得这么快是有人筹划的,头一个值得怀疑的就是祝缨。
现在祝缨家里不像藏了人的样子,祝缨又要帮忙找,他就暂且放下怀疑,说:“前情你已尽知了,我只说七月里的事。
乞巧节前后,冠群要舍度牒给僧尼,又要舍僧衣鞋袜,都是妇道人家会干的事,对吧?”
“唔。”
陈萌说:“也是姨母家里没主意。
也不想想,冠群那样的人会在兄嫂家里胡乱出主意代人花钱么?一张度牒一百贯,不多,可也不算很少。
姨母也听了,她兄嫂也认了。
谁知到了庵里,度牒分派完,吃了素斋,又要礼佛、休息,要在那里住一晚。
她先嫌丫环打坏了东西,撵了,又把王妈妈支走了。
将身边人打发了,她自己便不见了!
禅房里没一点声音,也没挣扎的痕迹,庵堂外面说,不见有什么小娘子出来。
没人接应,怎么可能?
姨母就她一个孩子,看得比眼珠子还要紧,成天丫环婆子伺候着,她也不认得别个男子能接应她。
故而我才疑你。
据我看,必是因为婚事,姨母心里有心个人,我看都很不好。
你是不知道,那些人,要么坐吃山空靠着祖上的空名头好摆架子,要么才发达的心地不纯,只为要个招牌。
我要是冠群,也得恼。
金银细软她也带了些。
如今只好盼着是她自己走了的,否则……我真不敢想!
据我想,度牒有古怪,她要趁机自己也弄张度牒出来,倒是好瞒了人的眼,以为只是庵里的尼姑。
等我再去崇玄署查查近日发出的度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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