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看向梵昭,道:“如今选秀已有一年,进宫的这五人里唯有你表侄女未被宠幸过,你让她在这后宫中如何过活?”
“皇额娘您都说了岁巧是我表侄女,这可是血亲,你要我如何对她起歹念?”
“古往今来大家不都如此?这亲上加亲岂不更好?”
“小时候皇额娘教导我亲疏有别,儿子如今也不曾忘。”
“那当初你为何同意纳她入后宫?”
“皇额娘,纳岁巧入后宫是您的意思,您说这是您母族的期望,所以朕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若要儿子与她有肌肤之亲,恕儿子不从。”
梵昭的性子宁太后是知晓的,因此她也不再在此事上多费口舌,转而道:“洛妃之前的所作所为想必你已知晓,哀家送她出宫静养,可总不可能一辈子待在宫外,待她腹中的孩儿出生,你打算如何?”
“方才皇额娘不是说了吗?往后的事往后再议。”
“我只有一条,不许苛待了她,她父亲当年可在助你夺得皇位之事上立了不少功劳,更何况他虽只是文官,在朝中的势力却不容小觑。”
啪的一声,桌上玲琅满目的菜肴随着瓷盘碎了一地,梵昭此刻的目光锋利似剑:“不容小觑不是拜太后您所赐?若非您放不下当年那段情,一而再再而三暗中帮助郑晋山,他能在朝中壮大至此?”
太后望着自己亲手抚养长大的孩子,眼里蓄着泪,既心疼又无奈。
“您又不是不知道朝中那些老狐狸多的是见风使舵的,从前您仗着皇阿玛的喜爱,让他为难,如今您又仗着是我的母亲,让我为难,就只为了郑晋山那个外人,我明儿就下令杀了他,大家清静!”
“再说洛妃,她本就一心只想嫁与十四弟,我与老十四夺皇位,他是死在我刀剑之下的,为何又要塞她进宫,相看两厌?”
太后已无力做任何解释,她忍不住掩面而泣,难以接受自己在这后宫沉浮多年,苦心孤诣为自己唯一的孩子夺得了这至尊之座,可孩子却不领情。
广阳宫的院子里,丫鬟太监皆静默地忙自己手头的事情,仿若屋内的动静从未发生……
沈凝酥刚从齐韵宫中闹完回宫,就听到探子报了皇上气冲冲从太后宫中出来的消息,加之今早之事,她大致猜出了是何原因,没过多理会,只问:“如今皇上在何处呢?”
“去往百秀宫了。”
“嗯,退下吧!”
次日,按照惯例是嫔妃去太后宫中请安伺候的日子,可人还未出门,房公公已带着徒儿一一去往各宫,宣布太后身体抱恙,从今往后的请安都取消了。
沈凝酥闻言刻意露出担忧又惊讶的神情:“太后怎么说病就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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