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枫晴点头,“好。
我一定说实话。”
“除了把小抒托付给我,你有过别的理由吗——和我结婚?”
只是问“有过”
,无论怎样回答,都已过。
纠葛如云烟,没有什么永恒渡不过的,他话意的苍凉让顾枫晴也不禁彷徨。
“那时候还是有的。”
顾枫晴想了想,嘴角挂起一朵如云的浅笑,“人到了年纪,偶尔想要定下来,那时候,我身边最好的选择是你。
不过那也只是偶尔,你知道,我比你更喜欢自由,陆家太压抑了,当陆夫人,我处处受限制,连基本的画家都做不了,更加难说去我喜欢的世界周游驰骋——思齐,我不是没有爱过你,只是,我只能说,我们从一开始就并不契合。”
他沉默不言,病床上的男人,脸色苍白得令人不忍。
顾枫晴微笑,替他倒了一杯热水,“其实我一直在逃避,因为曾经爱过,所以更难面对如今的我们之间的关系。
不过,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凡事太倔了一点,为什么不肯接受治疗?”
陆思齐接过热水,喝了一口,温热的液体沿着喉咙进入胃里,暖意才一点点晕散开。
他望着眼前的女人,她近在眼前,也远隔万水千山。
他几乎都快忘了,他们之间从来都有那些翻越不过的万水千山。
他一直是那个沉默无言的男生,喜欢金融,喜欢理科,他向往着陆家以外的自由,但从来没有勇气走出去。
他从来没有推卸过肩上的责任,对陆氏的,对席昭他父亲的,所有的一切,他还有亏欠,还要偿还。
他永远没有办法像顾枫晴一样,说走就走,见过不羁的风,见过流浪的海,见过广袤的山川高原,她仿佛从来都停不住游历人生的步伐,这是他永远追不上的。
“我去接受手术,你呢?”
陆思齐把杯子递回给她,“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顾枫晴坦荡地一笑,“我记得你喜欢热带雨林的神秘生物,下一步我就去巴西,等你好起来,我会把那里的照片给你看,把那里的所见所闻说给你听。”
“一言为定。”
病床上的男人唇角微弯,嗓音很轻但却笃定。
陆九襄带着小妻子去楼下买水果,顾言抒在水果卖场选了一大串葡萄,把紫盈盈的可人的一串递给他瞧,陆先生连连摇头。
她失望地撅起嘴,她还以为他喜欢吃这个呢。
除了喜欢吃鱼以外,陆先生的喜好真难令人捉摸啊。
顾言抒看到一排色泽鲜艳的水果,忽然灵机一动,从冰柜里拿出来了一盒用保鲜膜封得严严实实的榴莲。
才拿到手里,陆先生就夺了过去,将东西放回了冰柜。
顾言抒更失望了,但又听见陆先生一本正经地告诉她:“买新鲜的水果,最好还是要买一整只。”
嗯?
顾言抒眼睛一亮,但是环视四周,发现原来这里并没有整只的榴莲卖,咬牙想:陆先生真是个大腹黑。
售货员微笑着走了过来,顾言抒逮着一个问:“哎,你们这儿有新鲜的榴莲吗?”
售货员看了眼收银员,收银员看了眼陆九襄,立即立场坚定地摇头,“没有。”
“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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