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嫔抿嘴微笑，唇线妩媚，赤点红唇，言语刻薄。
“这不是秦家小姐言落姑娘吗？我道是谁呢？出落得这样标致周正的。”
既然人家提你了，还是宫中娘娘，自然少不得起身应承道：
“小女子见过周嫔娘娘！
娘娘万福……”
秦言落的客套话还没有说完，周嫔便冷冷讥笑一声：
“秦家小姐这礼我可受不起，上次我弟弟在浮霜馆见到你姑娘，对你很是称赞呢！
我想着定然是个国色天香容貌，没想到如今一看，果然是个倾城绝色的。”
听起来是称赞，下一瞬，周嫔瞬间换了口风，道：
“只是众所周知，秦姑娘你出入浮霜馆那等风月之所，我听闻你还被令尊罚跪祠堂，这实在不是一个世家小姐所为，所以，秦家小姐这礼，我当真是不能受的，以免近墨者黑……”
周嫔这显然是冲着秦言落来的。
什么就众所周知了，她要是不说，谁知道她秦言落去了浮霜馆？
她这么一说，好像秦言落去过好多次一样。
看来，北宫陌刚才对自己那一番絮语与小动作，被有心人看到了，引起周嫔不满，这是来挑刺来了。
秦言落嘴角勾笑，瞥了一眼坐在主位之上看好戏的北宫陌。
他歪着头坐着，紫衣长袍上的枯枝海棠，分外妖娆，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可恶！
下面官员的家眷开始窃窃私语。
“浮霜馆？秦家小姐去过浮霜馆？”
李清芷也在一旁搭话，“可不是吗？秦言落本就是轻浮之人！”
“好歹是个大家小姐啊，去那种地方，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秦府向来不都是清名享誉盛都的吗？”
为了秦府清誉，秦言落站了出来，凝眉抿唇，屏气聚神，道：
“周嫔娘娘果然是深居后宫，心系天下啊，这样的小事你都知道得这样清楚！”
周嫔见她不否认，更是得了意，道：
“秦家姑娘出生书香世家，诗书礼仪浸染多年，你与淮王殿下的婚约在即，居然踏入了这浮霜馆，身为尚书府嫡女，去浮霜馆那样的地方，恐怕有失身份吧？”
秦言落浅浅一笑，“身份？我是尚书府嫡女，身上流着的是我爹秦觉宗的血液，无论我做什么，都是秦家嫡女，哪里有失身份？我失去了什么身份呢？”
周嫔高傲地指着秦言落，道：“你好意思提尚书大人？”
她转向面色铁青的秦觉宗，故意挑衅道：“如此藐视礼法，秦尚书，这可是秦府的家教？”
“礼法？”
面对周嫔的咄咄逼人的气势，秦言落并未胆怯，起身道：
“要说礼法之法，天虞以法正纲纪，要说律法，本姑娘入浮霜馆，违反的是那一卷那一章那一条目的律法？你可细细说来我听听？”
“你……”
秦言落看她气结，微微一笑，看向周以端，道：
“周嫔娘娘说不出来，也是正常的，少卿大人，你身为大理寺少卿，精通律例，不会不知道吧？你能否告诉我，我入浮霜馆，犯了什么法？”
周以端倒是不偏不倚，淡淡道：“我朝并无禁止女子出入烟花柳巷之所。”
周嫔思忖一番，冷笑道：“好，秦言落，法你自然没有违反，那礼呢？法治天下，礼润万民，你莫不是忘记了君子圣人之言了？还是说，秦家小姐本就不知道圣贤书中，亚圣孟子所言的，男女授受不亲这等道理吗？”
秦言落轻蔑一笑，“圣贤书？我倒是粗粗读了几本，孟子？呵呵，我听闻，孔子言，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更有食色性也之论，这些，不也是圣贤书中，圣人之言吗？”
“巧舌如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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